说着一顿,哦,乔央的确是头一回收徒,比不上他。
且他的学生皆是皇子皇女,最出色的那个学生甚至既是皇子又是皇女
这本是以往拿来和那学生逗趣的话,褚太傅此时想着,却不免忽生几分伤情。
老仆跟随他多年,此刻察觉到自家郎主的心情,于心底叹了口气。
见乔祭酒收学生,郎君也想他的学生了。
见褚太傅一时未说话,乔玉柏便趁机道“若太傅不急着回去,不如晚辈陪太傅下盘棋如何”
下棋为次要,他主要就想有个人解解闷。
“不必了。”褚太傅起身来,哼声道“我倒要去看看,区区一场拜师宴,且是收了自家女娃做学生,有甚可值得连宴两场的”
说着就带着老仆离去。
乔玉柏只能行礼“太傅慢走。”
“郎君,要么小人陪您下棋吧。”仆从提议道。
乔玉柏看他一眼,叹口气,终究没说出伤人的话来。
仆从默默低下头去。
“玉柏,玉柏”
此时,一名少年满头大汗地跑了过来。
“千山”乔玉柏欣喜地看着前来的同窗好友。
那少年有些喘息不匀“我特意来寻你”
乔玉柏几分动容。
还是有人惦记他的。
“常娘子今日这拜师宴,当真是办出大名堂来了听说聚集了诸多墨客,眼下宴上怕是百人不止了”那少年说道“现下到处都在传呢真要成就一桩美谈雅事了”
乔玉柏笑着点头“我也听闻了,坐下说吧。”
“不坐了”那少年忙摆手“我就是来与你说一声儿,我也得过去了,傅兄他们都等着我呢”
“”乔玉柏笑意凝滞。
“等我回来再与你细说”
那少年风一般地来,又风一般地去了。
头上的伤还涂着药的乔玉柏默默坐回了椅中。
果然,热闹都是别人的。
他生来心性随和淡泊,甚少与人动怒,但这一刻,他有点后知后觉地恨上昌淼了。
好恨呜呜呜
与“心生怨恨”的乔玉柏这厢的冷清凄惨截然不同,登泰楼中一派喧嚷沸腾之象。
美酒佳酿,乐声飞扬,长衫文巾,珠玑妙词飘洒,西落的金乌迸发出万丈金光,随着晚风斜斜洒入其内,似将此处化为了一座仙境。
崔琅看着这一幕,不禁感慨道“真真是文气四溢啊我单是坐在这儿,都觉得沾上不少。”
胡焕也点头“今日就是只耗子从此处经过,回了耗子窝,大约也能做个先生了吧”
“下一世若轮回成人,说不准下一个连中三元的状元郎就是它。”崔琅说话间,看向的正是魏叔易的方向。
魏叔易断不知自己成了耗子转世的对照,此刻盘膝而坐,正看着楼中之象。
有文人在行酒令,席间抛洒出诗词,便由书童抄记下。
“李白斗酒诗百篇”魏叔易含笑道“纵非人人皆是李太白,一斗酒做不出百首诗,但这么多文人墨客在,便是一人一首,也足凑百首了。”
“一首为诗,十首可成美谈,百首”他说话间,视线轻移,落在了乔祭酒身边那青衣少女身上,缓声道“百首,便为盛事了。”
盛事
长吉听得一愣,下意识地道“那经此一事,常娘子莫非要声名远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