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赧然地笑了笑“且登泰楼大着呢,上下分三层,想来是足够分的。”
“三日后正是端午。”魏叔易笑着问常岁宁“魏某当日休沐家中左右无事,不知能否向常娘子讨张请柬,也去蹭一盏拜师酒来吃”
“魏侍郎不说,我明日也定会使人将请柬送至贵府的。”常岁宁看向他道“届时还请魏侍郎与段夫人赏面同往。”
她既选在了登泰楼,为的便是引人瞩目,凡是能拉过去的,自然一个都不宜放过。
魏叔易身为年轻有为的东台侍郎,所到之处无不是众人之焦点,这样的人去她的拜师宴,叫她薅一把羊毛,实在是再合适不过了莫说魏叔易愿主动前往了,纵是他不愿意去,她势必也要想法子诓去的。
而同样合适、有过之而无不及的人选,自然还有崔璟。
纵然只是出于对熟人一视同仁的礼节,常岁宁此时也一并邀请道“崔大都督若不嫌弃,到时得空便也请同去。”
崔璟尚未答话,一旁的姚廷尉已经笑着道“崔大都督的玄策府离登泰楼只隔了一条街,不过抬脚工夫而已,且崔六郎当日既也要在登泰楼设宴,两桩事撞在一处,崔大都督想来更是非去不可了。”
说着,又看向魏叔易“到时咱们三人结伴同往,岂不热闹”
“”元祥和长吉难得互视了一眼。
虽然但是好像常娘子并未邀请姚廷尉吧
崔璟则难得反思了一下。
他究竟做错了什么,短短一个晚上,竟然要被姚廷尉反复利用
再回想白日的经历,只觉来国子监这一日,什么都没做,尽被人拿来用了。
若今日他出门前看一眼黄历,那黄历上必然会写着“易遭人利用”这一警示。
但天意弄人,偏偏这登泰楼他是的确要去的崔琅的庆功宴少不了今日同队的昔致远,单是为此,便值得他走一趟。
被利用,便似乎成了他逃不脱的宿命。
这宿命感迫使崔大都督点了头。
姚廷尉笑意更盛,将身子又坐得更直了些。
虽然他身为大理寺卿,因手头上尚有案子未能办完,端午并无休沐可言,但他也是可以考虑抽出半日的时间去给这孩子捧一捧场的。
但之前的流言还在,料想那孩子应当也不好意思直接邀请他既如此,他干脆自己邀请自己好了
常岁宁将姚翼的反应看在眼中,心中多了份思索。
“好,好那便都去”乔祭酒心情颇佳地举杯“我且代我家这闺女徒弟敬诸位一杯,多谢诸位赏光了”
说到底,同在官场,大家无非都是看在他这张老脸的面子上才这般积极捧场,他敬一杯,也是应当的。
只是这一敬便没收住。
五日节休使人快乐,虽说儿子不争气被打了,但闺女过分争气帮着打回来了,实在扬眉吐气,乔祭酒心情愉悦之下,便多饮了几盏。
端午节前后城中会暂时解除宵禁,不必顾忌回去的时辰,一行人饮至深夜。
乔祭酒先醉为敬,被常岁安和魏叔易合力扶了回去。
常岁宁因今日要回常府,便未与乔玉绵一同回居院,而是出了膳堂,在院中等着常岁安。
夜风给夏夜带来几分清凉,常岁宁缓步走向院中栽种着的一棵树下,抬头看向树上结着的雪白花穗。
“女郎喜欢这狗尾巴草一般的花儿”喜儿踊跃地道“婢子爬上去给您折些下来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