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下一节咱们还要比吗”那姓胡的少年拿袖子抹了把汗,问乔玉柏。
上一场,昌淼所领的黄队,前面四节也胜了三节,按规矩第五节已不必再打,但昌淼却言辞挑衅,逼得对方不得不又赛了一节,由此胜了四节。
有此先例在,这姓胡的少年便才多问了一句。
此时听得这句问,对方那四名已露出颓色的学子交换了一记眼神,也等着乔玉柏的反应。
“自然是不打了。”乔玉柏下了马来,笑着道“已值正午,再打一节倘若有人中暑了,那咱们午后的终赛还打不打了”
他话语坦诚,倒将为己方的思虑说得明明白白。
未自彰大度,却叫人很舒适。
对方四人皆暗暗松了口气。
胜负已定,他们的斗志已经垮了,再打一节赢面也是微乎其微。
方才那昌淼一队打得实在很凶,输方不仅输了比赛,怕是连尊严也被一并挫伤了,下场时的脸色都很难堪。
此时崔琅已朝他们走了过来,笑着抬手施礼“承让承让”
少年生得不错,此时笑容满面便很是讨喜“今日我家长兄前来观赛,我若输了实在没法儿交代,幸而得诸位承让,这才赢了此局”
那四人皆知晓他的身份,此时便觉有些受宠若惊。
国子监内各学馆将生源分而授之,他们所在的学馆内的监生多是由各州府辛苦考上来的,因远离京师,出身平庸者便更多些
譬如他们四人,仅有一人是家中有人做官的,且是不值一提的小官。
说得寒酸些,马匹对他们而言是稀罕物,他们在入国子监受教之前,即便打过击鞠,也多只是“步打”,或“小打”。
时下击鞠分三种,马上击鞠为大打,驴上击鞠为小打,以步击鞠为步打。
因此,他们同崔琅这些自幼在马上玩击鞠的京师子弟实则是比不了的。
原本胜算就不大,更何况还抽中了乔玉柏所在的蓝队
虽起初被激出了几分斗志,但心中还是清楚自身能力的,输了也在意料之中,且乔玉柏并不似那昌淼行事咄咄逼人,这崔琅的态度也很是体面。
因此,这四人此时便也都放松下来,同崔琅还礼。
又暗思忖,这崔家六郎,说是纨绔,为人却是和气。
更和气的还在后头
“过两日崔某于登泰楼摆庆功宴,诸位也一同来”
“”
“这”四个人四个脑子搜刮了好一会儿,也不知该如何精准地做出回应,只能道“无功不受禄”
“怎就无功不受禄,多亏了诸位相让”
听已有裁判官宣布了本场蓝方胜出,崔琅急着去找乔玉柏几人,便匆匆拍了拍其中一人肩膀“就这么说定了,诸位可莫要失约”
他这一走,便留下那四人茫然相顾。
退场之际,四人小声交谈起来。
“咱们输了击鞠赛,却被邀请去赴对方的庆功宴,怎会有此等怪事”
“如此一说,对方怎还有些折辱人的嫌疑在”
“可你们可有受辱之感吗”问话之人已在脸上自行表态反正他完全没有。
其他几人也在沉默中表了态。
“那咱们要去吗”
“那可是崔氏子,若是不去,会不会就此得罪了崔家”
此言出,气氛顿时可怕起来,突然就有一不小心便要断送前程那味儿了。
紧张间,忽有一人道“等等,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