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棠“也是。”
入了五月的京师,连风都带着丝丝热意。
“宁宁,当下这般炎热的天气,就连白蛇记里的白蛇娘子也都要去避暑的,你也该歇一歇才是。”尚是清晨时分,乔玉绵坐在廊下,由女使拿蒲扇扇着风,柔声劝着于庭院中晨起练剑的常岁宁。
喜儿闻言不禁笑了道“白蛇娘子避暑是怕现原形,我家女郎断无原形可现的。”
乔玉绵笑着打趣“我是怕她热化了去呀。”
常岁宁刚练完一套剑法,此刻收剑于身侧,呼出了一口气来。
她倒也是有原形的,但单凭这区区暑气,倒没法子叫她现真身。
她将剑递给走过来的喜儿,却未去接喜儿手中的棉巾擦汗。
浑身都湿透了,衣衫都黏在身上,擦也无处可擦,反正也是要去冲洗更衣的。
听着乔玉绵好意劝她等天气凉爽些再习武的话,常岁宁解释道“暑日里练武虽苦,但也正是锻炼耐力的好时机。”
耐力与意志相连,一些极端的环境下往往很适宜锻造意志。
但在极端的界线处也还须量力而行,不然意志未能锻成,人先无了。
“你呀,好端端地作甚非要吃这份苦”乔玉绵几分不解,几分心疼。
起初她得知常岁宁习武只当是一时兴起,但这段时日瞧下来,才知她家宁宁习武是真正下了苦功夫的。
习武本就是很苦的,更何况是这种习法儿。
她感受到少女经过她身侧时带起一阵清凉的风,也听到了那轻松却又满是朝气的声音“绵绵阿姊,喜欢就不觉得苦了啊。”
常岁宁在乔玉绵身侧的廊沿上坐下歇息,双手撑在身侧,脚下腾空。
晨风拂过汗湿的眉梢,她抬眼看向院墙之外那一座座若隐若现的学馆。
她在做李尚时,的确一直被那一双所谓至亲利用着。
但她很清楚地知道,自己并非是完全被迫的,她想保护阿效,甚至起初想保护母妃,皆是发自内心,未曾想过索取回报,也不曾将此当作付出她这个人,生来就很渴望拥有保护他人的能力。
披甲杀敌,捍卫疆土,守住脚下的土地与百姓,亦是她内心所向。
世间万物,人各有所爱,有人爱如幻繁花,有人爱烟火气息,有人喜游历山水
这些她也都很喜欢。
但她的喜欢,和大多数人又有点不太一样。
“也对,只要你真正喜欢就好,喜欢便可乐在其中。”坐在圆凳上的乔玉绵含笑道“人活着,总得有点爱好的。”
常岁宁轻晃着腿,认可地点头“是,人活着,总得有点爱好。”
她的爱好,便是将这世间的山川湖海万物,悉数据为己有。
这爱好说出来,大抵会吓到绵绵阿姊
纵是说给老常来听,老常大概也会委婉地对她说这爱好很好,换一个更好。
毕竟实在太费力了。
但她这个人比较乏味,拎起来将浑身上下抖一抖,也就剩这点儿爱好了。
不试试怎么知道一定不行呢
歇得差不多了,爱好单一的常岁宁便跃下廊沿,朝着浴房走了过去。
乔玉绵朝着她的背影提醒道“宁宁,你得快些更衣梳发,击鞠会就快要开始了,去得太晚怕是抢不着好位置。”
常岁宁头也不回地应道“知道了,很快。”
乔玉绵面带笑意地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