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是很知轻重的,此时便感慨道“长公主殿下与先太子乃是孪生,本就相生相连常娘子同长公主殿下便也是有缘分在的。”
常娘子与长公主殿下很有缘分这一点,她此前在大云寺见到那字迹时便说过一遍了。
或也因着这个缘故在,段氏越瞧面前的小姑娘便越觉合眼投缘。
接着轻声问道“除了这个之外,还梦到长公主殿下什么了”
“都是些不着边际的”常岁宁神情犹豫,仿佛很担心自己这些不着边际的梦境说出来会冒犯长公主殿下。
段氏不以为意地笑了“此处又无外人在,不过区区梦境,随口闲谈而已”
常岁宁顿了顿,便道“长公主殿下说,她如今在下面,连个能打架的人都找不到。”
段氏愕然“”
这未免也太是殿下了
味儿也太正统了
常岁宁似觉荒唐“可殿下柔弱,怎会喜欢与人打架”
段氏笑了笑,不置可否。
只又问“殿下可还说其它了”
常岁宁点头“梦里殿下交待了我一件事,是需同夫人转达的,故而才有今日登门之举。”
“竟与我有关”段氏立即坐直了些身子,满眼期待毕竟这小姑娘前头说的那些实在太灵了
常岁宁“殿下托我多备些栗子,待夫人前往祭祀时一并给她带去。”
段氏张了张嘴巴“剥好壳的那种”
常岁宁点头“正是。”
段氏立时露出恍然懊悔之色“瞧我这粗心大意的,往年祭祀时竟都不曾想到带些栗子过去”
竟叫殿下馋到这般地步,一生英明神武到头来却生生沦落到需要用托梦来与小辈讨栗子吃
段氏立时唤来女使“抓紧去厨房问问府里可有栗子没有,若是有,统统蒸熟了拿过来。若是府里没有,想了法子买些回来,越快越好”
段氏一时心痛又自责“殿下这怕是觉得我愚钝得可以,竟都不来我梦中直接交待的。”
常岁宁这不就正在直接交待吗
此等骇人之言自不好出口,她便自行往自己脸上贴金,横竖这金正是她自己“或正如夫人所言,我与殿下有些缘分在。”
段氏叹息着点头“许多事虽说来虚无缥缈,却未必全不可信我是极想与殿下在梦中见上一面的,好与她说一说话。”
说着,便目含期望地看向常岁宁“若常娘子再梦到殿下,能否帮我传达一件事”
对上那双追忆往昔满是怀念眷恋的眼睛,常岁宁心头有些发涩,便点头“夫人请讲。”
段氏轻声道“少时殿下与我玩闹做赌,曾于长公主府内埋下了一口箱子,那箱中之物我与殿下各出一半,彼时殿下说,下月谁的绣品若得嬷嬷夸赞胜出,箱子便归谁所有”
听她竟是提起了这个,常岁宁心头那点感动登时荡然无存,怀着“孤且看你做不做人”的心态试探问“所以谁赢了”
段氏轻叹口气“那次是我险胜。”
常岁宁“”
果然,在不做人这块儿,段真宜鲜少叫她失望。
当年之所以有那一赌,是因她与段真宜的绣技皆是稀烂,她是忙于战事无暇顾及,段真宜则是毫无天赋草包一个。
犹记得那次她二人的绣品送到公主府新来的那位专司女红的嬷嬷面前,嬷嬷久久未语,似遭遇了平生最大的挑战。
段真宜问嬷嬷,谁绣的更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