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岁宁带着阿点阿澈走来。
男人很快被围了起来,笑意僵硬地瑟缩成一团“诸位有话好说不过混口饭吃而已,若有冒犯之处,小小心意还请收下”
他说话间,手摸向藏着银子的衣襟内,再抬起时,却忽被常岁宁一把攥住手腕,强行将其手掌反转方向,猛地拍向他自己的脸。
“咳咳咳咳咳”
白色的粉末覆洒在男人脸上,让他剧烈地咳嗽起来,眼泪鼻涕狂流不止。
剑童将剑抵在其身前“石灰粉你竟还想下黑手”
男人弯着身子咳了好一阵也停不下来,眼睛也睁不开了,随着“唉哟”一声痛叫,他唇上的胡须被常岁宁撕了下来。
“竟然是你”认出了对方正是卖鸭蛋给自己的“道人”,常岁安既惊且怒。
同一日,同一条街上,他竟被同一个人骗了两回
这在回春馆是什么水平
愤怒之外,少年人委屈又挫败。
“我我也不是有意的啊谁叫郎君您心地纯善”那男人被呛的满脸泪水,狼狈不已地求饶“我如数奉还将其余所得也一并都给郎君,只求郎君饶了我这一回”
常岁安怒气更盛“谁稀罕你这些不义之财”
男人欲哭且有泪。
财都是好财,怎么还差别对待
纵然他自诩深谙人性的弱点,却仍不懂这些有钱人的世界
他哭着道“郎君看不上这些银子,我便拿这双眼睛来赔横竖也已经瞎了看不到了,便当给郎君赔罪了”
常岁宁看着他“我家阿兄经此一遭,怕是再难相信旁人了,这世间从此怕是要少了一位万里无一的纯良之人,影响如此之大,一双眼睛怎么够”
这声音听来清凌凌的很是无害,却正是方才将石灰粉反拍向他的可怖存在,男人不觉一颤“女郎之意”
只听那声音淡然道“既是瞎了,便埋了吧。”
男人“”恕他迟钝,请问这二者的因果关系是
阿澈下意识地踩了踩脚下,青砖的,不好挖。
不宜堂食,常岁宁选择外带“带走。”
剑童也怕此处耽搁太久会引人注意,遂抬手劈昏了求饶的男人。
喜儿看了看手中的麻袋,眼睛一颤,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激流。
原来一切早有定数
她手中的麻袋是如此。
阿澈在坟园里挖下的那个坑大约也是如此
她,喜儿以后再不会质疑女郎任何看似脑疾发作不着边际的吩咐了
常岁宁倒未真的急着去埋人,而是去了常阔在城外最近的一处庄子上转了一圈。
庄子的管事年过六旬,左手伤残,也是军营中退下来的老人儿。
他陪在常岁宁身侧从田地到后山,再回到前院,大约已从白管事处听说了风声,态度倒也端正“女郎若觉哪里需要改进的,皆可直言,我等无不照做的。”
常岁宁欲言又止,竟一时不知该从何说起。
这摊子既大且散,论起收拾,却实非她所擅。
她未急着提出什么想法,只将自己想了解的先问了一遍。
说话间,已来至前厅。
厅中,那被打昏了带过来的男人已经醒转,正茫然地瘫坐地上,他脸上的石灰粉已被处理过,双目虽红肿却不影响视物。
常岁宁走过去,垂目看着他“从今日起,你且留在这处田庄上做仆役,为期一月,若做得好,那我们的债便一笔勾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