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冉轻吸了吸鼻子,垂下眼睛“都是女儿多嘴忤逆,才惹了母亲动怒请母亲责罚。”
如此不知沉默了多久,裴氏才缓缓张开眼睛,看向面前的少女。
她眼中没了方才外露的激动,此时看着这唯一的女儿时,既像是怨恨后的无可奈何,又如同漂浮于无边苦海之人想要拼力拖拽住最后一块浮木
“莫要再让我失望了。”
“是女儿谨记。”
如此一路未语,只有车轮滚动发出的闷响。
回到姚家后,裴氏回了居院,刚在里间坐下,即有女使捧上了温热的茶水。
裴氏抬袖挥落,面色阴沉如水“滚出去”
女使惊吓难当,跪下叩首认错后,在裴氏身侧仆妇的示意下,连忙收拾了茶碗碎片,垂首退了出去。
“看到了吗那小贱人果真是和他藏在书房中的那幅画上的女人长得一模一样”
“此前你还道是我多疑,不该介意我与他成亲之前的些许旧事殊不知他们非但早已苟合,那女人竟还暗中为他生下了孽种”
“他找了这么多年,如今终是叫他找到了”
“接下来是要将人接回来父女就此相认团聚是吗”
“那我和冉儿成了什么我们裴氏又成了什么全京师的笑柄吗”
仆妇连忙劝慰道“夫人且冷静冷静,依奴婢之见,郎主未必就有认亲的打算,郎主终究还是要顾忌官声和咱们裴家的”
“纵一时不去认,他迟早也会认的这么多年,难道我还不了解他吗看似仁厚随和,实则骨子里最是自诩清高他如今在官场上站稳了脚跟,翅膀硬了,怕是巴不得寻个机会来落我和裴家的脸面,以显他已能独当一面,无需再仰仗我们裴氏一族了”
“可是凭什么凭什么我下嫁于他,过了这么多年不人不鬼的日子,如今还要遭受此等羞辱”
“难道我要眼睁睁等着他带那个孽种来上门羞辱我吗”
那个从一开始就下定的决心让裴氏咬紧了牙:“不过是一个小孽种罢了,即便他当真知晓了,又能奈我何”
“夫妻离心”她自问自答一般,悲凉讽刺地笑了两声“他的心又何曾给过我”
“他既从不为我思虑分毫,我便只能自己为自己思虑了”
另一边,待姚家母女走后不久,郑国公府花会上来了一行宫人。
为首者是位年轻的女官,微含笑与郑国公夫人道“前不久圣人差人自洛阳寻得了一株品相上佳的紫牡丹,于宫内养护了半月,今日特命我等送来,恰与贵府的花会添些趣意。”
瞧着那株被宫人捧来的紫牡丹,竟是京师从未见过的,四下惊叹声此起彼伏。
紫牡丹固然是罕见的,而更贵重的却是圣人的心意。
众妇人看向正行礼谢恩的郑国公夫人段氏,无不艳羡感慨。
“说起来,这段氏可真是好命”有离得远些的几名妇人低声叹道“段家本算不得什么高门大户,论起出身且比不得你我呢,可当初宫中为崇月公主选伴读时,那公主殿下却偏偏挑中了大了三岁的段氏”
“是啊,有幸做了公主伴读,那位公主的胞弟之后又被立为了储君如此,待到议亲时,才能高嫁到这郑国公府。”
“得了门好亲事,又生了个好儿子,年纪轻轻便官居要职,得圣人这般器重这般好命,叫人往哪儿说理去”
“说来,当初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