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德,你到底干了什么”
卢娜抱着意识飘摇的拉德,在地下甬道中狂奔。
当卢娜注意到时,拉德已经披上了那不祥的流放者红袍,嘶吼着要涌入流放者的狂潮,最后却因身材和力量的匮乏,被卢娜拦腰抱住。
卢娜怎么也想不起来,这身红袍到底是怎么跑进自己的行李袋中的。她当时明明把这件袍子剪了、烧了、扔了,可现在这件红袍又鬼魅般地出现在她的行李中。
她尝试过去扒下那层该死的红袍,可这件衣服就像是长在了拉德身上,怎么也脱不下来,仿佛成了拉德第二层皮肤。
拉德的精神逐渐狂暴,攻击倾向越来越强烈,事态越来越严重,她干脆一个手刀加上一个戏法,直接打晕拉德,丢下其他人扛着拉德向外跑去。
最近有一段时间没有再收到你的消息,不知道你现在到底在何处当时你与我倾诉的事情,现在已经进展到哪一步你是否已经拥有了稳定的新生活
这里已经没有安全的地方,危机迫在眉睫,卢娜不知道哪里才是逃亡的终点,只能如无头苍蝇般依着占卜的方向奔跑。
“拉德拉德”
卢娜撕心裂肺地呼喊着。
“你听得见我说话吗听得见吗”
拉德意识迷离地挂在卢娜的肩上,双眼呆滞。在卢娜的干预下,拉德勉强找回了一丝自我意识,然而属于流放者的强烈情绪与扭曲认知仍然在他的精神世界中横冲直撞,与他微弱的自我意识搏斗。
“卢娜姐姐”
口齿不清的呼唤从男孩僵硬的嘴里漏出。
按照卢娜一贯的自保意识,她本应该就这么把拉德扔掉,自己一个人逃命。
在披上红袍的那一刻起,拉德就彻底成为流放者的一员。于是他就会如同一个摄像头一般,捕捉自己的每一帧活动,将这些情报传递给每一个流放者。带着他就相当于给全体流放者直播自己的逃亡路线。
但是卢娜却做不到。
也许是男孩对自己有救助的恩惠,但这些天的启蒙教育便是卢娜对这笔债务的偿还;也许是这些天的接触让自己有些心软,但卢娜觉得两人的关系离生死与共的知心朋友还远。
那会是什么是那些天与拉德吵架的歉意吗是被戳到痛处后极力要证明自己的能力和胆量吗
抑或是幸运之人对不幸者的愧疚吗
我在海顿侯爵府上过得很好。我的丈夫一如既往地带我不薄,我也亦能为伯爵分忧,家庭中充满了尊重与关爱的氛围。照顾孩子虽然劳神,但在保姆的帮助下,这方面事务还算轻松。
冰霜与闪光在她的手中闪烁,曾经记录过的非凡能力早已耗尽。她一手按着肩上的拉德,一手拿着电子星盘在甬道中前进。
这时候该和拉德说些什么吗是不是应该大声地允诺他不要紧,我会救你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但卢娜没有胆量许下这句虚假的诺言,她说不准自己是否真的能救活拉德,亦不清楚自己是否能给拉德一个未来。她不敢说出这样的誓言,就好像只要不轻易做出如此的承诺,自己就能逃避这个责任。
似乎自己的一生都在逃亡,逃避父母的死亡,逃避自己家族的责任,逃避亚伯拉罕,逃避星空。
最后,她只敢呼喊男孩的名字。
“拉德拉德你醒醒啊”
侯爵近日睡眠不佳,总是与我在书房中彻夜详谈。贝克兰德的局势越来越不明朗,不知道这些暗流涌动,有没有影响到你扬帆起航的小船
卢娜终于又找到一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