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家具城厂房的布局都因为非凡灾难的污染而扭曲。他们明明已经离开了已经塌陷的办公区,却又遇见了一个崭新的办公区。再经过几个弯,地上突兀地出现了三个垂直电梯的门,互相遮盖了一半,嵌入地砖里。而本该是垂直电梯的墙面上已经没有可供正常人使用的电梯门,而是密密麻麻地排列着只有手机那么大的金属电梯门,又随着时间的流逝腐朽崩坏。远远望去,就像是一面歇满虫豸的面包。
有些变异扭曲的迷你电梯门已经掉落,露出黑魆魆的电梯管井。佛尔思看了一眼就毛骨悚然,不敢再向那个黑洞看去,仿佛那是会吃掉人灵魂的陷阱。
所有的东西都以一种超出正常逻辑的方式排列在这个家具城里,又自然得像他们本来就是建造成这样的,然后一起随着时间与地震的破坏而崩落。
这实在是太诡异了,佛尔思想。所有的东西都是她在生活中遇到过的,可是却以完全扭曲的姿态呈现在她的面前。乍一看让人还以为是熟悉温暖的安居之地,然而等人们靠近,却发现一切都已经崩坏,就像有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将原本的屋子如积木般拆开,又对正确的建造方式毫无概念,只是凭着自己的乐趣与恶趣味将积木拼了回去,最后制造出一个似是而非的怪诞之地。
一个面容扭曲的小熊出现在歪斜的货架上,三条腿与四条胳膊胡乱地接在毛绒身体上。随着视角的变化,佛尔思看到这毛绒小熊身后,以怪异的方式接连着十几个一摸一样的扭曲小熊,像是在电脑软件中大量复制粘贴而成的怪异图像,最后形成了一个令人作呕的长毛蜈蚣,绕在快要倒塌的货架上。
这一类超出常理的诡异物件充斥着整个空间,又以某种看似正常的状态在时间的冲刷中破败老化。
佛尔思忐忑不安地四处张望,听着脑中回响的强度变化辨别方向。而冒险家则在后方押着红桃七与思索者之椅。
似乎是对冒险家强行让他上报消息的不满,红桃七絮絮叨叨地从疑似有关地抢劫案一直扯到绝对无关的琐事,像是一种幼稚的报复。而对于后者那些如网络作者水字数一般的废话,克莱恩脑子里一直在思考红桃七之前的情报。
流放者。
把这些情报连起来,似乎这个组织是一群劫富济贫的人。他们突击抢劫着地下城的富有组织与帮派势力,然后去接济那些生活困难的人在混乱无序的地下城,这些没有非凡能力与犯罪魄力、潦草又勉强地活着的人,才是沉默的大多数。地下城的位置越浅,越接近繁华的城市,越是聚集了大量的普通贫民。那些远离地上城市的地方,因为普通流民难以到达,或是有寡头控制地下城,反而拥有了一些脆弱的稳定与秩序。
但要是把这每一个环节全都拆解开来看,又显得十分怪异而恶劣。以血腥的方式驱赶帮派,无差别杀害交易所的顾客与工作人员,屠杀地下黑心工厂,爆破黑市银行,自杀式袭击
尤其是这些流放者口中呼喊的标语,他们似乎对持有财富的人有着极大的仇恨与憎恶。参与棉花巷爆炸的袭击者从面相来看,似乎只是地下城的普通居民,有的甚至是营养不良的流民。但他们又对自己信念十分坚定,充满牺牲精神。最可怕的是,和他们流民外表不同,他们拥有高度的行动力与组织性,还十分热切地在发展新的成员。这种不常见的行为模式之下,某种熟悉的感觉渐渐浮上心头
传教。
这些人难道是在传教吗
这种行为,可能不是字面意义上,在宣扬某种对一个具体神明的信仰,更像是在宣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