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打晕的安诺明没有了任何回应,在朦胧中,他好像听见了父亲塞利姆七世呵斥的声音和三位兄弟的告状声。
再醒来时,已经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安诺明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他原本明亮的双眼此时已经失去了光芒。
回来之前,他满怀着希望。
现在,希望已死。
对了,狗
母亲养的那头大金毛犬哪里去了
安诺明怀揣着最后的希望,蹒跚着身体,在父亲富丽堂皇的宫殿中寻找着母亲的狗。
他很快就找到了。
从佣人口中得知,火化后那天的晚上,他的兄弟们就在花园里开了一顿狗肉宴,吃得饱饱的。
“啊”
“啊啊啊啊啊
”
不似人声的癫狂吼叫自安诺明的喉咙中爆发,帕夏之子发狂地冲向自己的兄弟们,就像一头犯病的疯狗一样。
厮打、吼叫、用牙咬、用指甲挠、用脑袋撞。
毫无疑问,他又一次被打翻在地,活活打晕过去。
“这人脑子没问题吧”马哈茂德甩了甩自己沾血的拳头,对着另外两个兄弟说道“怎么跟头疯狗一样”
“他一定是疯了。”另外两位兄弟也附和道“要不就把他”
“不行。”马哈茂德立即摇头。
他们三兄弟上次搞得过头了,被塞利姆七世大骂了一顿,虽然帕夏不在乎安诺明这个血统低贱的儿子,但作为大帕夏的颜面还是要的。
再者,塞利姆七世对安诺明偷窃兄弟钱财这件事始终将信将疑。
“那就把他送出宫治疗疯病时,出了意外吧。”
当天晚上,安诺明就被另外三位正牌的帕夏之子带出了卡林港,丢在了荒野之中,让他自生自灭。
卡林珊的荒野可是一片“自由之地”,商队躲避着来自各种各样的掠夺者派系的强盗们。在沙漠中最令人印象深刻和恐惧的派系就是黑色掠夺者们,因为他们从来不留活口。
冬季已经来临,安诺明忍着自己身上的伤痛,蜷缩在河滩旁的碎石中。
他祈祷了无数次,他哭求了无数次,他花了几个小时咒骂,直到他的力量用尽。
没有存在理会他。
他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明明那么努力,他明明已经得到了拯救母亲的办法。
可事实是,他仅仅离开宫殿的第三天,他的母亲就死了。
安诺明觉得自己的人生就是一个笑话,彻底的笑话。
他愤怒,他怨怼,他悲伤,他疯狂,他用光了自己的所有情绪,直到疲惫不堪。
一切结束之后,他陷入了沉默。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他太弱了,他清楚自己就算是想要报复也没有任何能力,父亲是卡林港的大帕夏,单就守门的那几个护卫一起上他都打不过。
安诺明蜷缩着身体,空荡荡的心脏、放空的脑袋中突然传来了阵阵回响。
这是
卡林珊人的脑海中浮现起了一些文字,他看不懂那些文字,但他能读写它们,仿佛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本能。
他想起来了,这些文字是那头原初恶魔亲王附体时的文字,比拉克附体了他,也影响了他,他曾经将这些文字复读给亚伦阁下听,亚伦阁下正是靠着诵读这些文字击败了比拉克。
我也可以
我也一定可以
出于本能,安诺明开始复读这些文字,一个痛苦的音节接着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