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冷调的灯光投射而下,酒杯压住一圈阴影。
安景侧身而躺,略长的发丝微乱,落在脸颊眉梢。
似乎是觉得痒,他眨了眨眼,长而密的眼睫似鸦羽扫过,在鼻梁留下一抹痕。
大马金刀的晏启离长臂一伸,捏住了安景的脸颊。
用北疆王挑选将士的挑剔目光一看来,安景体型偏瘦,浑身上下没二两肉,风吹就倒。
没想到脸颊手感还挺好的。
光滑水嫩,晏启离面无表情。
又捏了捏。
安景烟茶色的眼眸起了雾,隔着雾气和冷冰冰的晏启离对视。
安景醉得不彻底,至少他觉得自己是清醒的,只是有点飘。
有点飘的安景,怔怔地望着晏启离,吶吶开口
“你真好看。”
这么好看的人,却被自己
灯光晃了晃。
晏启离眉一挑,松了手,打量开始说胡话的人。
嫌躺着不舒服,安景调整了一下姿势,左手垫在脸侧,继续道“你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
负责晏启离想到那幅出格的签名海报,和那个被匆匆关闭的手机视频。
怎么负责
每个人喝醉后的表现不同,但无疑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
平日不敢说的话,酒后就变得没有那么艰难了。
酒壮怂人胆。
此刻安景感觉很放松,心底又有些抑制不住的难过。
他望着晏启离,浅色瞳孔里便只有他一人的倒影“有很多人爱你。”
你傲于群山之巅,是那轮闪耀璀璨的太阳。
会有很多人爱你。
你困于冷宫高墙,是那粒渺小无援的尘埃。
也会有很多人爱你。
安景酒品很好,醉后不吵不闹,絮絮叨叨和晏启离说了几句话后,眼皮子打架,裹着一身酒香沉沉睡去。
晏启离没看说了就睡的安景,就着不知何时冲破云层的残月,饮尽了杯中酒。
过了好半天,晏启离轻嘲了句不需要。
年幼失去的、奢望的,到现在,他已经不需要了。
不管是谁的。
安景这一觉睡得尤其沉,一夜无梦。
醒后安景没立马睁眼,昨晚零星的片段涌入脑海,庆幸自己没有酒后失言。
浅醉在他身上没有留下任何后遗症,听力好像还变好了许多
晏启离练剑的声音格外清晰。
闭着眼的安景抱着被子翻了个身,等他察觉到身下触感和往日不同已经晚了。
“咚”
安景连人带被子摔下沙发,滚落到地毯上。
“唔。”安景捂着脑袋坐起来,表情有一瞬间茫然。
我是谁
我在哪儿
晏启离听见动静过来,就见安景坐在地上,埋在蓬松柔软的被子堆里,眼神茫然又懵懂。
活阎罗嘴角一抽。
这都能摔下来。
沙发不高,又有被子和地毯做缓冲,安景没摔疼,但摔懵了,大脑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我怎么睡在沙发上”
他两米宽的大床呢
他高价买的床垫呢
晏启离随手一指“不然比起沙发,你更喜欢睡在这上面”
安景顺着晏启离手指的方向看去,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