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讲话,没人敢出声,客厅里静得厉害,沈净晗也不敢动。
许久后,老将军才拄着手杖,缓慢起身。
他走到岳凛面前,一双沉稳坚毅的眼睛隐着不易察觉的泪意,忽然扬起手杖,用力砸向岳凛的肩背。
一下,又一下。
岳凛脊背挺直,垂着头默默承受,一声不吭。
沈净晗咬着唇掉眼泪。
赵津津一家人不敢说话。
三下后,岳安怀扔了手杖,颤抖着弯腰抱住孙子,失声痛哭。
岳凛将头埋进爷爷怀里,“对不起,爷爷。”
房间里所有人都在抽泣,抹眼泪,包括从小看着岳凛长大的周姨。
没有人打扰他们两个。
没有多久,岳凛的姑姑怕岳安怀身体支撑不住,走过来扶住他的手臂,“爸,让阿凛起来吧,坐下说话。”
岳凛微微转身,依然垂着眼睛,“姑姑。”
“哎。”姑姑没忍住,又抹了抹眼泪,“回来就好。快起来吧。”
赵津津跑过来,帮妈妈一起把岳安怀和岳凛扶起来。
这个傍晚,一家人坐在一起,说了很多。
岳凛的身份摆在这,遭遇任何事他们都有心理准备,现在人能完完整整回来,已是万幸。但他们没有想到,一直放不下岳凛,消沉了这么多年的沈净晗,在过去这段日子里竟然也经历了这样可怕的事。
好在,她等到了。
赵津津的母亲后怕地握了握她的手,“你受苦了,净晗。”
怪不得之前说好要过来住一段时间,最后却没来,原来那时她已经被卷进风暴漩涡,无法脱身。
一个没有经过专业训练的普通女孩每天待在那个毒窝里,她的压力有多大,可想而知。
幸好他们两个还在一起,在寒冷,看不到希望时还能互相拥抱,取暖。
岳安怀说“你不在这些年,她每年都来看我。她是个好姑娘,以后恋爱也好,结婚也好,你要多让着她,照顾她。”
岳凛郑重说“我会的,爷爷。”
岳安怀挂念岳凛的身体,“你都好了吗还是要再做一次全身检查比较安心。”
“好得差不多了,回来之前检查过,晗晗每天给我煲汤,调养的很好。爷爷,您身体怎么样了上次住院,我不敢进病房,只远远看了您一眼。”
身为至亲,却不能光明正大照顾孝顺长辈,实在令人心酸,岳安怀说“已经好了,不用挂念。”
这天,一家人做了满满一桌丰盛的晚餐,比过年还热闹高兴。
岳凛的姑姑没让沈净晗插手,让她去陪爷爷。
餐桌上,岳凛和沈净晗的碗被塞得满满,全部都是他们两个爱吃的菜。
饭后,岳凛带沈净晗回自己房间。
他的房间一直保持着原来的模样,没有变过,连他
小时候玩过的弹珠,小皮球,看过的连环画,还有稍大一些时候的磁带,赛车杂志都在。
沈净晗小时候经常来,那时两人经常捧着一盆小柿子一起在他房间里看动画片。
岳凛站在他的书架前,抽出一张cd,放进cd机里,音乐一出,沈净晗抱着抱枕回头。
是他们以前常常听的一首歌。
她放下抱枕走过去。
岳凛转身抱她。
他没让她看到他的眼睛,但沈净晗知道他现在一定很想哭。
她将脑袋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