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凛得知周敬渊已经上岛时,一边赶往明珠一边给沈净晗打电话,问周稳什么时候退房。
沈净晗说“下午两点是最后退房时间,他刚刚租了辆山地车环岛骑行去了,应该中午之前就能回来,早上他说了不续住。”
岳凛在心里计算着环岛骑行的路线和大致时间,心里有了底。
对于周稳,宋队不能轻易采取强制措施限制他的人身自由。
第一,他没有违法犯罪,没有法律依据这样做。
第二,他与这件案子没有关系,根本不知道他父亲是谁,周敬渊的所作所为与他无关。
贸然将他控制起来,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对整件案子来说是好是坏无法预料,万一不慎传到周敬渊耳朵里,岂不是不打自招。
况且,即便可以控制,能控制多久,一个月,两个月
案子不知何时能结束,这不现实。
唯一能做的就是暗中干预,避免他们父子二人碰面,三天一到,周稳离岛,危机解除。
即便如此,宋队还是做了周密的备用计划,如有意外,立刻以配合调查其他案件为由先将人带离云江岛再说,但这是最后的办法,不到万不得已,警方最好不要露面。
如今周敬渊赶在周稳即将离岛这个空档进岛,虽然危险,但暂时还在岳凛可控范围内,只要避开双方相交路线即可,他心里有数,所以暂不用宋队出面。
钟正年见到岳凛,大赞他相貌英俊,年轻有为,不输周敬渊年轻时,夸得周敬渊喜眉笑目,心情非常愉悦。
两位老友多年未见,自是有许多话要讲,聊得热络。
他们聊天的内容不涉及毒品,由此可以推断钟正年并不知周敬渊的底细。
岳凛作为小辈,陪在父亲身边,为两位长辈添茶倒水,偶尔搭句话,非常乖顺。
钟正年实在喜欢,问他是否婚配,有没有兴趣和他的小女儿认识一下。
虽然是故友,但周敬渊似乎并没打算亲上加亲,几句玩笑揭过这个话题。
宴席时间定在中午,现在还早,十点时,周敬渊提议坐车在岛上转转,一边聊天一边欣赏海景。
钟正年正有此意,岳凛却说“最近听说环山公路时常有碎石坠落,有些危险,我正准备让人重新维护一下防护网,岛上其他地方行车不便,不如出海天暖了,温度刚好,我安排游艇,再准备一些云江岛的特色小吃和水果,中午回来刚好开饭。”
安排得这样妥帖,两位长辈自然应允,几人乘车赶往游艇码头。
年轻人喜欢速度激情,长辈们可能更适合稳一点,岳凛让游艇放慢速度,开到海中央便停下,随波漂浮,他架好鱼竿,让两人可以一边聊天一边海钓。
安排好一切,岳凛走到船尾,看向那座小小的岛屿。
再过一会儿,周稳就
会离开云江岛,再过几天,他就会离开中国。
时隔二十几年,他们父子第一次距离这样近,却不能相认,站在周稳的角度,不知是好是坏。
人是多面的,周敬渊的妻子离开这么多年,他没有找别的女人,对寻回的儿子百般纵容补偿,也许对他的妻儿来说,他是好丈夫,好父亲。
但这并不能抵消周敬渊作的孽,他制毒贩毒,祸害了无数人,他想要钱,也想要美满家庭,他没有想过,他手上那些染了血的金钱,是破碎了多少别人的美满家庭换来的。
周潮的来电打破了游艇上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