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的守将伏胜,也是楚军一员大将,才被钟相派去守寨。但那里只有水寨没有城墙,伏胜手里全是二线部队,士气不振且兵甲不精,竟被杨再兴率兵先登。大将伏胜更是被杨再兴一枪戳死
钟相带兵紧急赶回,好歹把衡阳城给守住。
至此,钟相已经难以出城浪战,再猛的精兵也不是铁打的。一路转战奔袭作战,伤亡日渐增多,而且体力消耗严重,必须窝在城里休整一段时间。
但楚军也战果惊人,两路江西新军,还有曹成大军,全都被楚军给打残。
钟相的致命缺陷是,整个大楚没有像样的战略家,从一开始就缺乏合理的战略规划。
此次楚军精锐南下,连番奔袭破敌,更像是遭到围攻的疯狗,被打痛了胡乱张嘴咬人。确实咬伤了很多人,但自己却被套住脖子,他越挣扎绳子就勒得越紧。
而且舍不得丢弃地盘,以至于没法收缩兵力,洞庭湖西边还有大量州县城寨,每一处战略要地都分兵去防守。
或者说,从钟相起兵之初,就没有什么战略规划,只根据难易程度选择扩张方向
大楚境内,真正厉害的谋略之士,要么被钟相杀了,要么撒丫子跑了。
崇孝寨。
这里的大片洞庭湖水域,几百年后全变成良田。明清时候的“湖广熟,天下足”,就是这么围湖造田得来的,当然也有沅江冲积泥沙的功劳。
楚军在这个方向,共有四处据点,分别是崇孝寨、鼎州、辰阳、沅江。
由于洞庭湖被大明控制,钟相难以在此聚兵作战,所以全都是分兵驻守。而且兵力不多,主要靠召集百姓守城这里是摩尼教的大本营
黄佐看完明军射来的书信,愁眉不展没再说话。
刘锐不识字,问道“信里写啥”
黄佐叹息道“贼将在鼎州、辰阳和沅江,都射了书信进城,说你我几个已经投靠朱皇帝。”
“这谁会信啊”刘锐冷笑道。
“可能没人信,也可能有人信,三城必定人心惶惶,”黄佐说道,“贼兵贼船敢分兵来我们这边,恐怕老爷那里遇到天大的麻烦了。信上还说,衡阳已失,老爷在长沙被围困多时。”
刘锐一脸沉重“假的吧,怎可能衡阳都没了”
黄佐嘀咕道“难说。”
“轰轰轰轰”
一连串炮响,大明水师又开始炮轰水寨了。
连续多日都这样,先让陆军射来书信,再让水师射来炮弹。
今天却有些不同,炮击结束之后,英宣驾船孤身而来。
“英大哥,我们都以为你死了,却没想到是投了别处。”黄佐有些高兴,又有些不舒服。
黄佐以前是跟着英宣混的洞庭湖水匪,遇到官兵围剿,英宣蛰伏一阵继续为盗,黄佐却是逃回老家做佃户。后来遇到钟相传教,黄佐又做了钟相的徒弟。
刘锐却是安化那边的义军首领,响应造反投奔了钟相,自称信教却没念过几天经。
英宣说道“两位有何打算”
刘锐反问“衡阳真没了”
“南方六州皆叛,还有广西官兵北上。江西数万官兵,也从醴陵、茶陵杀来。衡阳楚军哪里守得住”英宣不愿对朋友说谎话,却可以用真话来故意误导。
黄佐气得拍大腿“我早就说过,南边那些人不能信,一个个都是投机之辈”
英宣又开始说大实话“周伦承诺一个月后投降,现在还剩二十天。他是忠义之士,想为钟老爷拖延一个月。”
“这种事他做得出来。”刘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