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铭不置可否,而是抬手道“起来说话,莫要再跪着,好歹你也是一国亲王,不可失了宋国的体统颜面。”
“惭愧”赵构站起,躬身而立。
朱铭又给他赐座,问道“听说你可开五石弓”
赵构瞧瞧自己的细胳膊,暗骂帮自己吹嘘的家伙,连忙回答“只开得一石弓,五石万万开不了。”
“一石弓也不错了,能在民间做弓箭手。”朱铭很想把这货玩死,但实在找不到理由啊。
此时此刻的赵构,只是个不受宠的庶出亲王。若处心积虑变着花样去折腾,反而显得自己是个神经病。
赵构赔笑道“小王开弓,不过戏耍而已,元帅郎君才是世间大英雄。”
朱铭问道“你若是我,开封城破在即,还愿意撤军吗”
赵构无言以对。
“伱不用回城了,免得回去还要疲于逃命,就留在这里看如何破城吧。”朱铭挥手让他退下。
赵构欲言又止,忐忑不安离开,被两个军士带去休息。
帐内只剩李邦彦,这货得意邀功“元帅郎君放心俺已串联文武百官,只要义军开始攻城,满城官民皆喜迎元帅进城。到时候,逼着赵桓那昏君禅位”
“我自取天下,用得着谁来禅位”朱铭冷笑。
李邦彦闻之愕然,连忙说“天命传递,当依礼法。天下虽可自取,但不如禅位来得顺理成章,也可令后世子孙的江山坐得更稳。”
朱铭说道“后世子孙若不肖,惹得天怒人怨,这天下自该有德者居之。”
李邦彦被整得无话可说,只能赧然一笑“元帅郎君胸襟广阔,小臣不及万一也。”
又聊几句,李邦彦也退下,白胜把邓春带进来。
邓春禀报道“傍晚时分,有一队金人过河进城,金兵并没有大举渡河。”
“看来金兵是不会过河了,明日便攻城吧。”朱铭感到有些惋惜。
他在黄河南岸,把轻骑兵全散出去侦察,金兵若敢渡河来救东京,朱铭将以最快速度带兵去半渡而击。
可惜,金人并不上当。
或者说,完颜宗望就没想过救援东京,之前的一切都只是在趁机勒索。
却说赵桓左等右等,一直等到半夜,也不见赵构和李邦彦回来。
他终于急了,连忙召见耿南仲和白时中。
白时中很快赶来觐见,耿南仲却不在家中,只能把他的儿子耿延禧带来。
“令尊去哪了”赵桓问道。
耿延禧迷糊道“家父不是下午就奉诏进宫了吗”
“朕哪里召见过他,这厮定是又跑了”赵桓气得拍椅子。
在东京被围之初,耿南仲已经跑过一次,发现局势变成三方对峙又回来了。
而且,他自称是去商丘联络粮草和军队,还因此受到了赵桓的嘉奖。
赵桓只能也必须进行嘉奖,因为这是他唯一的潜邸心腹,必须帮耿南仲百般遮掩污点
此时此刻,耿延禧反而愣在原地。
这都什么爹啊
全家老小俱在东京,你一个人跑算什么好歹把家人也带上啊
义军还未攻城,宰相已跑了一个。
白时中站在旁边,既懊悔又佩服。
懊悔自己咋不提前逃跑,佩服耿南仲逃跑技术高超,居然神不知鬼不觉就开溜了。要知道,各道城门都有士兵把守,城外还经常有贼兵游骑来回巡逻。
这他妈居然也能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