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师仁是铁帽村的村长,自从封闭进村通道之后,他就经常到城里来玩耍,不时请州县吏员喝喝小酒。
又一次进城,刘师仁请王甲喝酒,没想到郭文仲也来了。
“今日不去酒馆,且到俺家品尝新酒”郭文仲热情邀请。
刘师仁从善如流,摇着折扇前往郭家。
几杯酒下肚,开始东拉西扯。
郭文仲悄悄使眼色,王甲立即殷勤劝酒。
“此般牛饮,并非雅事,且慢慢喝,”刘师仁并不上当,直接伸手封住酒杯,“两位今日可有事要说”
王甲叹息“着实想念朱太守了,他老人家一走,这金州便不成样子。”
“是啊,”郭文仲感慨道,“听说太守编管桂州,也不晓得何时能起复,他要是能再来金州做官便好了。如今这位韩太守,看似平易近人,却是极难相处,动辄责罚俺们这些做吏的。他自己没个章程,却怪俺们办事不力。”
刘师仁笑道“相公何时起复,这我怎知晓等着官家消气吧。”
王甲问道“官家若是一直不消气,太守岂非这辈子都得留在桂州”
刘师仁说“或许如此。”
郭文仲问“太守就没想过自己回来”
刘师仁顿时警醒“回来作甚”
郭文仲故意露出口风“铁帽村的峭壁虽高,却还是能爬上去的。刘兄须得留个人放哨,这才不会被人窥探那新式冶铁法。”
刘师仁已经听明白了,拱手道“多谢郭兄提醒平时我也安排人放哨的,恐怕是哪个正好开了小差。”
郭文仲道“什么时候需要帮忙,刘兄尽管知会一声。”
“一定。”刘师仁点头微笑。
喝完这顿酒,郭文仲亲自把刘师仁送出门。
再次回房,王甲咋舌道“看来事情是真的,没成想朱太守有那般心思。”
郭文仲说“铁帽村能打造兵甲,还卖了一些给州里,暗中不知积攒了多少。若悄悄练出几百精兵,金州城哪里守得住更何况,朱太守父子的老巢在洋州,那边的兵恐怕练得更多。洋州、金州的官府都毫无防备,一旦动手,两州必陷。恐怕到那个时候整个汉中都要姓朱。”
王甲居然有些兴奋“朱太守指不定能做皇帝呢。”
“大宋气数未尽。”郭文仲摇头。
王甲却说“管他尽不尽,没有朱太守,俺还在看大门,哪有今日风光更何况,天下民乱四起,就这金州也盗贼频发。当官的还在征税敛财,指不定哪天就有人造反。横竖是造反,朱太守造反咱们还没事。别个造反,杀进城来,你我都要被割脑袋。”
他们两个,都是州衙的高级吏员,并不直接参与征税。
捞钱肯定也要捞,但主要赚孝敬银子,或者帮人办事拿好处费。
他们其实挺讨厌横征暴敛的,因为不利于长久捞钱,指不定哪天就激起民乱。
郭文仲也想过,设计诱杀朱国祥。
但朱国祥已经很久没来金州,即便能把朱国祥杀了,朱铭起兵攻来怎办到时候,参与之人必死无疑
郭文仲心存侥幸道“或许这些都是揣测,铁帽村只在操练村勇而已。”
抱着同样想法的,还有白家二郎。
张广道练兵抽调太多村民,虽然早已改为五日一练,但白崇武身为西乡县押司,还是隐隐听到一些“谣言”。
白崇武不敢置信,选择假装不知情,期望朱国祥只是练兵防备匪寇。
都在当缩头乌龟,尽量往后拖,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