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孝端左思右想,回屋拿来纸笔,问道“诉状写了递到哪个衙门”
郭文仲说“投进民意箱中,最好是挑人多的时候去投。”
曾孝端快速研墨,提笔撰写诉状,运笔时手一直发抖,估计是心中怒火难以遏制。
城门已闭,郭文仲在城外客栈歇息,天刚蒙蒙亮就进城回家。装作啥都没发生,按时出门去刑案班。
半午,曾孝端带着弟弟妹妹来到州衙外,弟弟已经十五岁,妹妹也有十二岁了。因为命案,很难与人结亲。
投完信件,曾孝端兄妹三人,就跪在民意箱前等着。
“有人喊冤了,有人喊冤了”早就安排好的托,立即扯开嗓子大喊。
喊了一阵,路人越聚越多。
州民明显都知道这个案子,有人觉得是冤案,对兄妹三人报以同情。有人觉得是铁案,对他们鄙夷至极。
“谁投信喊冤”白胜、张镗、李宝等人,全部跑出来查看情况。
曾孝端说“金州西城县士子曾孝端,为母为妻伸冤,请求太守重新审理六年前的命案”
白胜拿出钥匙打开民意箱,把诉状递给刘师仁。
刘师仁看完,说道“尔等随我进来。”
很快,兄妹三人被带到朱铭面前。
大致案情如下
曾孝端是个读书人,并且已经娶妻,结婚四年没有生子。某日,妻子悬梁自尽,曾孝端前去报官。
初时在县衙审理,县令判为自杀。认为其妻久不生子,婆媳关系不睦,婆婆逼着儿子休妻,所以其妻选择自尽。
曾孝端不服,诉至州院,并在家中发现一块撕碎的布料,认为是凶手的衣服被撕破留下的。仵作分析死者颈部伤痕,确认是被掐死之后,再被人挪动尸体造成吊假象。但找不到凶手。
曾孝端于是自己寻找凶手,通过被撕下的布料,开始怀疑自己的堂兄。暗中观察之后,发现堂兄脖子处,确实有几道抓痕未愈。
堂兄被逮捕之后,死不认罪,宣称那布料不是他的,又说脖子的抓痕,是跟老婆打架时留下的。
反复审问半个月,曾孝端家里的男仆,突然跑来投案自首。说自己跟主母曾孝端之母通奸,无意中被曾孝端的妻子撞见。他吓得惊慌逃跑,当天就听说曾妻死了,怀疑是主母杀了儿媳灭口。
屈打成招,曾孝端的母亲,承认自己跟仆人通奸,而且杀害儿媳的事实。
案子判决之后,曾孝端申诉到司理院,司理院维持原判。他又去襄阳,拦住提刑使的车驾喊冤,提刑司勒令金州司理院重审。依旧维持原判。
曾孝端反复喊冤,被打了好几顿板子。
一年之后,堂兄一家,突然拿出伪造的地契、房契,勾结县衙官吏夺走曾孝端的田产、房产和店铺。
曾孝端丧母丧妻,还因为母亲杀人,不能再去考科举。
朱铭看完诉状,把吴懋叫来,吩咐道“交给司理院重审此案。”又对曾孝端说,“你们三人,暂时住在州衙后院,免得被宵小谋害了。”
“谢太守”
曾孝端燃起希望,跪下重重磕头。
司理院那边,黄珪拿到诉状,开始翻阅尘封的卷宗。
这个案子早已完结,州院审了一次,司理院审了两次,还有提刑司的批复,妥妥的办成铁案。
既然知州让重审,黄珪只能再审。
耗费整整两天时间,黄珪把所有卷宗看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