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惧是神明给人类施加的枷锁,而迈洛是以恐惧为食的生物,某种意义上,他注定要扮演解放者的角色,但同时这也是他的原罪。
在深渊秩序侵入的时代里,楠薇城,甚至整个世界将会出现越来越多的灵视者,而对比于灵视稀缺的贫瘠时代,二者仅仅相距不到十年时间。
但总有那么一些不开窍的家伙,不管遭遇到再如何诡异的事件,似乎都没有往那方面去细想。这个家伙说的自然就是伊妮德肯特,甚至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身边已经汇聚了从旧日到灵视到黑暗住民等多个级别的怪物,且来自深渊的裂痕就挂在每天进进出出的执法大厅天花上,而且别忘了,这家伙本来就是个诡秘学爱好者,老早之前就加入过这方面的协会只不过被踢了出来。
可就是这么一个先天后天条件都极为丰富优越的家伙,脑子思维却出奇的理性,或者说,完全沉浸在独属于她自己的狭隘理性世界里了。
当所有人都在为了滴石所的混沌灵石而趋之若鹜的时候,这家伙脑子里装着的却都是些什么阴谋论。
“但她的推测好像也没什么毛病。”
这句话是迈洛自己说的。
带着伊妮德鬼鬼祟祟胡闹了大半夜之后,终于是把那不安分的家伙送回了肯特老家,迈洛回到了自家沙发上躺尸。
艾玛此刻也还坐在对侧的沙发,她放下了手中的书本,说道“我觉得挺好,至少小伊关键时刻能为你唤回一丝人性,也许她是唯一一个了呢。”
早些时候,伊妮德还没有一脚踹开大门之前,迈洛和艾玛正在聊的就是这些,他没有隐瞒任何事情,把自己当时平静地站在火场前的所有心路历程都告诉了艾玛,包括他关于“没有听到祈祷”的那回事。
“不至于吧。”迈洛在腰后垫了个抱枕接着往后一靠,用更加颓废的姿势瘫在沙发上。
“但只能这样解释了,不是么,不然,你为什么跟着她去拆那些悬赏榜”艾玛分析道。
“你说的是潜意识的判断么”迈洛嘀咕道,说着瞥了一眼腕表上的时间,对艾玛问“你在这里坐了快一夜了,不累么”
艾玛合起书本放在腿上,手肘抵着书本,用手掌托着下巴往前微微探出脖子,反过来对迈洛问
“那你觉得我为什么在这里坐等一整夜鸭”
迈洛那半眯着的眉毛往上微微挑起了一个弧度。
他依旧维持着那个颓废的瘫坐姿势,但下一秒,某个柔软身躯就像轻盈的轻纱一样贴了上来。
艾玛只穿着单薄的衬衣,没记错的话那还是迈洛的执法制服,但这会儿衬衣上完全没有一丁点儿黯影的汗臭味,只有一股沁人心脾的淡香。
她就这样静静地挂在迈洛身上,把头埋到迈洛脖子处,闭上了双眼。
这种距离之下尤其是深夜,彼此的心跳声与鼻息都无比清晰。
迈洛感觉自己抱着一只大号的小猫,就是那种,会眯起眼睛主动用脑袋蹭你的猫咪。
“你知道康就睡在一楼的房间里吧。”迈洛轻揉着艾玛的长发。
“嗯。”她回应道。
迈洛又说道
“那你应该也知道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之后,他的抽屉里可是藏了好几把枪的,我是说,要是刚好他这会儿起夜”
从第23教区搬出来之后,康就把他的房间给布置成了武器库,并且这位一家之主很固执地坚持要睡在湿气最重的一楼。
“不管,就要抱。”
听迈洛这么一说,艾玛搂着迈洛的脖子的手更用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