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毕竟是头一次摸这种东西,因为驾驶不当,车子在沿河街道上一个打滑,险些一脑袋扎进运河里头。
他大概也没预料到,驾驶这辆工业残次品几乎谈不上有任何体验感,最佳的体验居然只是在歌剧院门前下车那一瞬间感受到的目光聚焦,仅此而已。
“妈的真没意思。”
严单手抓着方向盘,即使没有任何驾驶经验,他还是必须要腾出一只手来抽烟。
他辨认着自己现在所处的街道位置。
头一次飙车的他在恍惚之间已经把车子开到了偏离中心城区的位置,因为严几乎全程都是走直线的。
这里的街道晚上甚至连路灯都没有点亮。
他寻找着返回中心区的道路,想着自己也应该体验一回万众瞩目的感觉,不然就亏大发了,但歌剧院那种附庸风雅的地方严肯定是不会再去一次的,他更加倾向于另一个风雅的地方享乐屋。
嗯嗯呢,试想一下全享乐屋的妹妹们都向自己投来仰慕的目光。
“嘿嘿”
嘭
一声巨响把严从幻想时间里打回了原形。
似乎有什么东西从天而降直接砸到了汽车前盖上,恐怖的垂直冲击力加上车辆本身的横向惯性,整台车子就这么一脑袋磕在街道上,后半部分高高扬起,来一个脸接地的翻滚
嘭
而自上而下像陨石一样砸下来的那东西,居然在车辆翻倒的一瞬间又弹跳了出去,落到了一侧的人行道上。
看身影的话,这好像是一名男性人类。
“艹老子的车”
砰
换任何一个正常人坐在驾驶座上,经过这么一番剧烈的冲撞就算不当场横死也肯定剩不下半条命,但车门被踹开之后,从扭曲的车体里钻出来的严却还有力气骂骂咧咧,而且看起来身上并没有什么太严重的伤口。
气势汹汹地下了车之后严才反应过来
“欸好像也不是我的车,那没事了。”
往后退了几步,尽量远离那台哐啷哐啷作响的破烂机器。
然后,严注意到了路边站着的那名袭击者。
这人算是个异类,因为在到处充满迷雾的夜里,这家伙穿着一身的灰白色长袍,几乎跟环境融为一体,被车撞也是很合理,也很合逻辑的。
而整座楠薇城里,一天到晚闲着没事穿长袍到处乱逛的也就只有那一类人了。
黄金律的会吏。
严背对着汽车残骸,眯起眼睛打量着几米开外人行道上这名教会的会吏,借着汽车发动机燃烧起来的火光,他似乎认出了眼前的人是谁。
他微微咧嘴一笑
“你看起来有点眼熟哦。”
对方缓缓卷起长袍的宽松衣袖,露出了自己小臂上的黄金树图腾,目光平静地注视着严,缓缓开口道
“你看起来也有点眼熟。”
他裸露在空气中的手臂皮肤底下有一些诡异的金色微光在涌动着,像是每一根血管每一根毛孔中都有炙热的东西即将喷涌而出。
从两人脸上的表情不难看出,在发生这起“交通事故”之前其实他们并没有意识到对方算半个熟人。
此时在暗夜里形成对峙的双方,的确有过一些印象不算深刻的会面。
因为他们有一个共同的朋友迈洛瓦尔罗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