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个时候,书房的门开了。
刘俭侧头望去,却是身材高挑的卞玉儿端着托盘饭食,进了屋内。
“少君,该用饭了。”
刘俭随手在桌案上指了指“放这吧。”
卞玉儿将饭食放在了刘俭的桌案上,但并未出去,而是侍立于旁。
“你如何不走”
“少君,夫人有令,让贱婢看着少郎君将饭菜食尽,才能出去。”
刘俭闻言轻叹口气。
自家这个夫人啊
他拿起筷子,夹了一点薤菜和豆干放在嘴中。
“这是夫人亲自做的饭菜吧”刘俭看向身边侍立的卞玉儿。
“少君能吃出来”
刘俭又喝了一口葵羹,道“自家夫人做菜的口味,我自然是能吃出来的像这道羹,就非出自夫人之手,不过也不是厨下人做的,这当中多少有点脂粉气,应是府内女眷所做。”
“回少君,葵羹是贱婢熬制的。”
刘俭点了点头,他一边吃一边道“夫人既为我庖厨,为何不亲自送来,反是让你前来”
卞玉儿轻声道“少君,夫人言恐此时相见惹少君伤情,想等少君想通了心中忧虑之事,再来见少君。”
刘俭夹菜的筷子停下了。
“夫人可说,我忧虑的事为何”
卞玉儿道“夫人说,古人有言,可食以酒肉者,可随以鞭捶。可授以官禄者,可随以特钺。今少君受帝王官禄,戍守一方,家中妇孺,是一定要留在雒阳的。这是少君心中所虑之事。”
刘俭的表情没有太大变化,他只是默默的继续吃着饭食。
少时,却听刘俭突然问卞玉儿道“玉儿怎么看这事”
卞玉儿道“贱婢出身微末,不通诗书,也不懂圣人之理,只是贱妾小时曾听翁辈说过一句古语叫日中则昃,月盈则亏,天地盈虚,与时消息。少君因为当了大任外放,虽一时间要与妻子分离,但只要能顺应时运,贱妾相信时机一到,烦心之事自然逆转,少君一定有机会与家人再度团聚的。”
“好,好”
刘俭大口的将饭食吃完,随后将筷子放下,起身道“我这辈子过的幸运,竟让我碰到了两位贤女子刘氏一族,内门无忧也”
说罢,便见他起身向着门外走去。
“少君这是要作甚”
刘俭没有回头,只是朗声道“心中忧虑之事已想通了,自然要去见夫人”
来到门外,却见郑慈白衣素服,正在院落中站着,她一脸微笑的看着刘俭从房间内走了出来。
“夫君在屋中苦思一个下午,终于肯出来了”郑慈走上前,轻轻的牵起了刘俭的手道。
刘俭叹道“我思来想去,终还是没有办法让你和孩子随我一同离开雒阳,但是你放心,三年不两年最多两年我一定有办法可以让你们离开雒阳,到时候我们一家就可以团聚了。”
郑慈摇了摇头道“夫君心系天下,自当以天下为重,牧守之职干系重大,夫君又是陛下所立的第一位牧使,陛下岂能让我等家眷相随”
“似妾身原配之妻,还有香孩儿家中嫡子,必然是要留在雒阳为质的。”
“夫君好生在外打拼,不必挂念,只是成了一方牧守之后,在地方务要施行仁政,”
“夫有阴德者,阳报之,德胜不详,仁除百祸。”
“若能如此,咱们夫妻,还有君与香孩儿父子,早晚必能再见。”
刘俭攥紧了郑慈的手“夫人这般懂我,我心甚安不过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