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角虚弱地点了点头。
随后,黄巾军其他的高阶将领都去巡城了,只是留下了张角,张宝,张梁三兄弟还待在屋内。
直到这个时候,张角才终于卸掉了伪装,慈祥和蔼的表情消失了,换上的是一脸的悲哀之色。
“弟啊,为兄时日无多了吧”
张宝张了张嘴,本想骗他大兄,但张角的医术尚在自己之上,想来也根本欺骗不了他。
见张宝低头不说,张角释然一笑“放心,一时半刻还死不得,还能坚持坚持。”
“大兄,多多保重啊。”
张角无奈地摇了摇头“如何保重啊汝颍、兖州、南阳的军势都败了,如今就是你我在河北孤军奋战,为兄此刻饭不能食,夜不能寐这是天意吗”
张梁叹道“炎汉气数未尽惜哉,惜哉”
张角摇了摇头,道“也不是汉朝气数未尽,也是怪我等啊,起兵事急,不懂驭卒之道,以至于渐失人心。”
“兄长,这”
张角躺在床榻上,自顾自地道“昔年行于田陌乡野,饿殍遍地,尸横于野,你我兄弟散尽家财,分粮于贫苦流民,以符水医治万方,信徒愈多,方有了今日之势。”
“可是自打起兵之后,我知诸州大方,驭兵如驭寇,所到之处,烧杀抢掠,挟裹民众众,不过短短数月,就已失了人心成了只为一己私欲的盗匪,这是我没有教化好他们啊,是为兄的罪过。”
张梁拍着张角的手,安慰道“兄长莫要过于自责,很多事情也不是兄长想要看到的,诸州大方,良莠不齐,兄长远在河北,纵想教化他们,亦是鞭长莫及。”
张宝言道“是啊,至少咱们三兄弟所直管的教众,都被兄长约束住了,没有做有伤天和之事。”
张角叹息道“不愁衣食,人人安乐的黄天之世,到底在哪啊”
说到这的时候,张角的眼角还留下了一滴泪水。
张梁跪在床榻边,看着张角不甘且悔恨的面容,亦不由低头哭泣。
可叹大兄行医半生,精通医术,以符水治疾,可事到临头,却救不了自己的性命。
“将军,将军”
门厅之外,一名黄巾将领正低声叫着张宝。
张宝擦了擦脸上的泪痕,站起身来到屋外“何事”
“将军,探子回报,汉朝的中郎将皇甫嵩以及中郎将刘俭,已引兵进入冀州地界,如今正向着广宗而来”
“知道了。”张宝挥了挥手,示意那人下去。
他面上虽然镇定,但实则心中惊涛骇浪,不知如何是好。
一个董卓应付起来就够吃力了,如今又来了皇甫嵩还有刘俭。
这三人若是合力攻之,对于己方来说,确实极难敌之。
怎么办弃城
可是这种时候,又该往何处去
大汉境内已无他们容身之处
难道还能往塞外走不成
正在张宝心中踌躇不决的时候,突然听到房间内,张角正低声地呼唤着张宝。
“进来吧。”
张宝整理了一下心神,转身来到张角的床榻前。
“出了何事”
张宝笑着摇了摇头“无事。”
“莫要瞒我。”
张宝叹道“皇甫嵩和刘俭的两路汉军,已是进入了冀州,广宗如今应付董卓一路尚难,若是再来两路的话”
张角叹息道“那依汝等之见,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