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老师张济和亲信许馘因为这次事件光荣下岗,袁隗则是借着这次三公调换之机再度走马上任,从太常迁任为司徒。
本来是一件喜事,但袁隗当了司徒之后,反倒是有些焦虑不安。
他已年近六旬了,这一次再度上任三公之位,可能是这辈子的最后一次了。
怕是用不了几年,他的生命也将走到尽头。
不过人谁无死,死对袁隗来说没什么可怕的。
但生死事小,汝南袁氏的权柄事大。
他死之后,谁来继承这宗主和话事人之位统率袁家这遍布天下的数千门生故吏
人心皆自私,谁都想把基业传到自己最亲的人手里,但这事对于袁隗来说很难,他只能另辟蹊径,换個打法。
袁隗本身就是平辈兄弟中最年轻的一个,他和马融之女马伦当初要孩子要的也不是很顺利,吃了很多药,找了很多大夫后,马伦许大年纪才治好了隐疾,为袁隗生了三个嫡子。
因此袁隗这三个嫡出的儿子岁数比起同辈也相对年轻很多,稚嫩很多,特别是袁盈袁满来,乃其四十余岁所出,如今才刚刚十五岁,且体弱多病。
反观其兄袁逢虽死,但他留下的这几个儿子,一个个皆已长大成人,年富力强,更让人闹心的是他们一个比一个精,一个比一个能耐。
袁基承袭了安国亭侯的爵位,乃袁逢长子,其人温文尔雅,颇有长者风范,如无意外,就是汝南袁氏下一辈的话事人。
还有一个嫡子袁术,以侠气出名,也是广好交友,在袁家子侄辈中有威望。
另外就是庶出的袁绍,昔时被过继到了袁成房下论出身他最低,但论性格和本事,袁隗认为袁绍最是厉害。
袁隗的目光在袁基、袁术、袁绍三个人之间来回打转,一时间竟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
这些年,他为了袁家的大业,确实是在尽心竭力的培养袁逢的这三个孩子,但培养归培养,袁隗心中也一直明白一个道理。
这三个侄儿,对于他一房而言,终是阻碍,他死之后,汝南袁氏之权尽归袁逢一脉,自己一房的儿子恐为边流。
“叔父侄儿还未禀告完。”
一个声音将袁隗从遐想中带回了现实中。
他转头望去,是其侄儿袁叙正在呼唤他,此人也是袁逢的亲子,但和袁绍一样不是嫡出,不过其母虽为妾,却也出身大族,因此倒是让袁叙在袁逢门下也站住了脚跟。
“哦,适才说到哪了”袁隗整了整颜色,看向袁叙。
“叔父,各地的孝廉皆已经齐聚京师,名册履历今日申时,三位中郎将就会派人送到叔父府上,静等叔父点查。”
袁隗摆了摆手,道“莫要送到这里来,人多眼杂的,老夫好歹也是三公官身,查人家各郡孝廉的履历,传出去岂非惹人笑话。”
“那当送往何处”袁叙有些疑惑,随后他望向了袁基,若有所悟道“那就送往士纪兄府上,让兄长帮叔父择选如何”
士纪乃是袁基的表字。
袁基闻言,顿时精神一震,他直了直身子,似有期待的看向了袁隗。
袁家要孝廉履历,自然是想要选择优秀之人,收入门下,而袁基是下一代袁氏的接班人,这种事情,由他来做自然是最为合适的。
袁隗的目光落在了袁基的身上,略略一筹谋,遂道
“士纪身负要职,多有辛劳,朝中之事尚还不够他忙的,些许小事如何还要牵扯他的精力公路,本初”
袁绍和袁术闻言,同时直起了身子,道“叔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