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她明明可以不说,还半真半假的编出一个合理故事去糊弄这傻小子。
何必呢
不过换一个角度想,这小子能在一言不合就开打的北朝邯庸活得如此肆意潇洒横冲直撞,而且还能平安活到二十六岁这么大的年纪,可见家中实力不容小觑啊
谢昭笑了。
“兄弟,你这么说,可就没意思了啊”
卓南嘴角带着狡黠的笑意,一副大获全胜的模样。
他看了看谢昭,从容微笑“夸奖”了一句,道
“姑娘,你这人倒是有趣,在下愿意交你这个朋友。”
谢昭并不觉得自己被“夸奖”了。
其实她看得出,卓南也并非是一个很爱说话的人。
他说完那句话,便开始低下头开始默默吃东西,没有再理会谢昭。
谢昭讨了个没趣,这厮嘴巴是真的严,居然屁都没打探出来半个。
不同于谢昭的胡说八道、瞎编乱造,卓南对于不想回答的问题直接免开金口,简单而粗暴。
所谓的人情世故,在这位北朝邯庸青年身上居然全然行不通,任谢昭东西南北风,他自巍然不动。
谢昭心想嘿还真不愧是信奉佛祖之人,佛心佛性有没有不好说,但是太极是打得极好。
但是谢昭这人怎么说呢
只有顶着“神女”的包袱参加天宸盛大的庆典时,才会装模作样闭口不言。
平日里她就属于那种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类型,素来人后都没个正型、皮惯了的。
就连战时守城期间,谢昭都险些把一路任劳任跟随她到琅琊关的凌或,气得恨不能投入敌营,干脆跟她打上一架。
此时,她又怎么会老老实实甘愿消停呢
谢昭最擅长的,就是如何在无趣且压抑至极的生活中,给自己找些乐子消遣。
但凡她不是身体实在不适、难受得已经作不动妖了,那么她就一定是在作妖的路上。
于是,谢昭越挫越勇,端着烤得半熟的鹿腿换了个位置,坐的离卓南更近了一些。
卓南看着两个人之间骤然拉近的距离,微微蹙眉,困惑的看了谢昭一眼。
卓南蹙眉。
“你这般看着我做甚难道在下不说,姑娘还打算威逼不成”
谢昭一本正经的道“说什么呢我可是正经人,怎会敢欺凌弱小之行径。离公子近些,只是因为我冷啊。
之前烤的肉,可大多都进了兄台你的肚子,我还饿着哩。
这人一饿,就会觉得冷,这个你总是知道的吧我们坐得近些,有利于取暖”
说到这里,她还似笑非笑补充了一句
“公子,你可千万不要多想啊。”
灯下看美人,越看越入神。
晕黄的篝火下,谢昭那张清绝出尘的脸在火光照耀下忽明忽暗,像是不容于世俗的美神降临,又好似夺人心魄的摄魂女妖。
卓南的动作微微一顿。
片刻后,他淡淡道“抱歉,我先前以为姑娘已经吃过了。”
谢昭这会儿也不嫌北地风大干燥,嘴唇干裂生疼了。
她咧开嘴,笑的意有所指道“那哪儿能呢我们北朝邯庸人热情好客,客人你还没吃,哪里有我自己先吃的道理是吧”
潜台词是,“主人家”都还没开动,“客人”就自顾自吃起来了,是不是太失礼了
卓南嗓子里轻声“呵”了一声,似乎是在笑,显然是听懂了谢昭暗戳戳的指桑骂槐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