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此时二人依然是站着的。
柏论乔是真的怕了
毕竟他的儿子柏如松当年在“那件事”上究竟出了多少“力”,他们知道,天子知道,“千岁剑仙”又何尝不知道呢
他的心理承受能力远远不如其父大都督柏孟先,这会儿早已汗如雨下。
柏论乔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要请安,但是却觉得嗓子眼儿好似被一团棉絮堵住了一般。
他不仅一个字都发不出来,甚至在极具惊悚之下隐隐作呕想要呕吐
他像是被镇魂钉钉在了当下,几乎一动都不敢动
而大都督柏孟先虽然面上还算稳得住,但心里何尝不也是七上八下起起伏伏
他的哮喘几乎都要被惊得激了出来
这怎么可能呢
当年天宸长公主的血衣和本命佩剑“山河日月”,那可是骁骑尉们亲自带回来的
都说剑在人在,剑亡人亡
那一身血衣被血色侵染,单看出血量,必是伤到了本源和大动脉
那种伤势,人竟还能活着
饶是柏大都督历经三朝,成了只成精的老狐狸,此时亦难免心神激荡
他勉强稳住心神,嗓音干涩道
“殿、殿下”
谁知谢昭只是看了他们一眼,却并未搭理他们。
她只是转过身,端端正正对着含笑看着她的的浔阳郡王施了一礼。
“小舅父,别来无恙。”
浔阳郡王谢焕章轻轻颔首,一语双关道
“见到殿下平安归来,臣心甚慰。”
谢昭笑着点了点头,偏头又看向南墟大祭司。
片刻后,她摇头道“师兄,如此冲动,可不像你。”
她指的自然是南墟大祭司居然独自来了昭歌城,还在大庭广众之下公然与天子叫板之举。
南墟大祭司轻轻挑眉,淡然道
“心地清净方为道,退步原来是向前本座自成乾坤,又何须在意世俗之眼。”
谢昭闻言点头。
“人生海海,山山而川,不过尔尔。恭喜师兄,参悟世间因果机缘。”
南墟大祭司闻言微怔,视线定定落在面前一身雅到极致的圣白裙衫的女子身上。
过去总觉得她还小。
哪怕人人都当她是整个皇朝的依仗,在他心中却始终觉得,她还是那个不及师父膝盖高、便不得不抱着一把重剑,费力习剑的可怜孩子。
今日的她,已逾二十,在不尴不尬的年纪里,却从来没有过过一天的好日子。
世人皆道天宸长公主生来尊贵不凡、命格贵重,十足的好命;
也常有人说,“千岁剑仙”天赋异禀、得天独厚,才会在武道之境一日千里。
但只有他们这些寥寥无几的身边人才知道,这么多年来日复一日,她过得有多辛苦,又有多么艰难。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符景词累累声望中的每一笔功勋,都是她用血与汗,一点一滴铸就而成的。
荣耀加身也罢,世人传颂也好,均非浪得其名,也绝非轻而易举。
可是,这个肩负了整个天宸兴衰、和南朝武林振兴的重压之下长大的女孩儿,哪怕遭遇诸多苦难和至亲背弃,心中却毫无半点阴霾。
不仅如此,她天生菩提心,能洞察旁人之苦难,亦心怀慈悲感同身受。
因而,她才会是神台宫千百年来,不外绝学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