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松源乍一听到平阳长公主这幅明显看热闹不嫌事大,竟然似乎是要做主让吴若姝陪他一晚的话头,自然是兴高采烈、眼底发光了。
这不是他刚刚瞌睡了,就有人来给送枕头
只是崔月迟和吴若姝听到这话,两相相望之下,则是齐齐白了脸。
哪怕日前吴若姝随着她父亲在西南任上,久居边陲之地,那也曾听说过昭歌城中这位平阳长公主荤素不忌、无法无天的。
想起这位公主在昭歌城中风评极差的离谱传闻,此时吴小姐藏在袖口下的手掌不禁微微颤栗。
她是真的害怕极了。
先前当着薛松源的面儿,她尚且还有自己乃是隶属皇室的奴仆的身份来做挡箭牌。
但是此时以平阳长公主皇室长公主的身份,若是当真下命让她给薛松源陪酒,她确实是根本无从反抗和抵抗。
李遂宁脸色更是难看。
平阳长公主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听闻自己的驸马在“狎妓”,这简直是半点相敬如宾的体面都不曾给他留下,摆明了就是要给他难堪的。
但是他人在花满楼被平阳长公主堵个正着,这也是既定事实。
他若是说自己与友人相邀于此,虽人在青楼,但纯属闲话家常,只怕这话说出去也没人相信。
反而让人觉得他是敢做不敢当,那岂不是更加丢人
于是,李遂宁冷着脸一言未发,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了。
谢昭心下摇头,暗道一声“糟糕”。
本来嘛,其实若是李遂宁和平阳长公主不曾先后牵扯进来,此事不过只是小事一桩。
他们三人在昭歌本就几乎没什么人认得,而她与薄熄还戴着面具。
他们出头对付薛松源这种没什么本事也没什么骨气、只会窝里横的阔少纨绔,其实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难事。
只要将人掳到偏僻寂静之处,然后稍加威胁,若是话术得当,谢昭自有得是的办法,能让薛松源这个怂包事后连追究都不敢的。
只是先是李遂宁出于好意,突然现身出言“劝架”,将他们三人莫名拉上了九门提督府的大船上。
这人嘛,这一旦被贴了标签,难免行事做人都会束手束脚,好不方便。
毕竟李遂宁一片好心,他们总不好害了他去。
再之后,就是平阳长公主想来听闻李遂宁在此,于是追着自家驸马而来。
又将这样一件本来十分简单容易的“小事”,弄得如此麻烦复杂起来。
平阳长公主先前分明是听到了李遂宁在薛松源面前替吴家姑娘求情,所以心里不舒服,这才故意横插一手。
她打定主意要将吴若姝“赏”给薛松源那个上不得台面、且风评极差的二世祖,借此来打李遂宁的脸警告于他。
谢昭无奈叹气。
他们夫妻之间博弈角逐,倒是要让吴若姝这无辜女子来做这牺牲品。
与此同时,平阳长公主也终于在细细看了凌或好一会儿之后,终于从记忆中翻出当日九门提督府中与之一面之缘的画面,恍然失笑道
“原来是凌少侠,怎么该不会是潇湘雨下又有派中任务,派遣了少侠来昭歌城罢。”
当日谢昭张嘴就来,随口忽悠平阳长公主说他们一行人乃是天下第一暗器阀门“潇湘雨下”的弟子。
没想到平阳长公主人是风流了些,但记性倒是不错,如今居然还记得。
凌或沉默着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