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将军,不论在下到底是何人,我既与浔阳郡王相识有故,那么至少不会是为非作歹心怀叵测之歹人,不是吗”
彭萧微微一怔,下一刻便听到那女子语气温煦自然的含笑道
“所以,既然我们非为恶人,此时尚未脱险,将军又何必要打破砂锅问到底,被真正暗藏歹意之人诱导,与我等生分起疑呢。”
彭萧顿住。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是
他眉心微蹙,被人瞒着的感觉到底不太舒服。
不过谢昭说的没错,不论她到底为何认识浔阳郡王,不论她到底是什么人,至少不会是对他不利之人。
这位西疆老妇希图用谢昭的隐瞒来引起他的不满和猜忌,但是与此同时,恰好也侧面证实了至少谢昭绝非北朝邯庸细作。
因为浔阳谢氏代代驻守边疆,祖祖辈辈的谢家人几乎与北朝邯庸三十六部刀枪剑雨的打过几百年
浔阳郡王谢焕章身为浔阳谢氏主家子弟,南朝庙堂上的礼部侍郎,天宸皇朝唯一的异姓王,自然是断不可能与北朝邯庸宇文部之人勾结龌联。
彭萧想通此节,遂不再纠结于此,他沉默一瞬,道
“诸位少侠,此地确实不宜久留。不若我们先行离开这里,至于其他诸事到了浔阳郡再说不迟。”
这倒是真的,虽然方才那些西疆死士没敢跟上来,但是难免在此停留久了再生什么事端。
这“背后之人”妄图用彭萧的“死”来挑起南朝内乱,让天宸皇朝帝王权臣之间心生嫌隙,他们只有将彭萧安然送入浔阳郡,谢昭才能安心。
虽然柏氏祖孙三代皆不是什么好人,平日强取豪夺之事没少在背地里做,但也决计不能被外邦有心之人所利用,引得天宸朝纲不稳。
庙堂之离乱,乱得那可都是芸芸百姓的生计和安稳。
就算日后要清算明河柏氏,也必须徐徐图之,不能一蹴而就、旗靡辙乱。
谢昭对凌或轻轻点头。
凌或挑了挑眉,明白了她的意思,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当即将被藤蔓束住手腕的斓素凝扶起举至马上。
谢昭笑笑,“走,我们去浔阳郡。”
只要彭萧进入浔阳郡的城门,至此便不再是荒无人烟的边塞。
等到山高水长彻底入了南朝腹地,任何宵小魍魉想要动他,那都将是难上加难。
几人几骑匆匆而过,只余下塞外腊月的冬风。
一个时辰后,一座巍峨高耸的城墙已经隐约可见轮廓。
他们勒马停在城门下,谢昭、凌或、韩长生和彭萧下意识仰起头来,看向这座伫立于南朝最北的第一郡,一时皆是无声。
这里不仅是南朝天宸北边最后一个大郡,亦是名满天下的浔阳谢氏世代埋骨之地。
数百年中无数英灵战死在琅琊关外百里赤地的沙场之上,最终马革裹尸,再被送还故里。
而浔阳谢氏世代的泼天富贵和贵重门楣,又何尝不是一代又一代的谢氏子弟用自己的鲜血和骨肉浇筑而成的金字招牌。
这座城肃穆坚韧,且极富血气威严。
那是无数南朝将军与兵士,悍不畏死的尊严。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