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大刀阔斧、坐姿霸气的端坐在床榻旁檀木太师椅上的男人,旋即猛然想起失去意识前的种种,先前那分崩离析的神志,也在转瞬之间回了笼。
谢昭强撑精神勉力一笑,逐渐清晰的目光不动声色略过房间内的陈设装饰,然后不甚在意的轻声玩笑道
“哦,原来是世子殿下回来了。
不过,怎么这间牢房与先前的那间居然不大一样,如此倒是让在下有些惶恐不安了。”
房间内奢华大气,不论是器具用材,还是摆件的名贵,无疑不彰显着此间寝居的主人身份地位之不凡。
甚至窗台上还摆放着这个季节的北地绝不会有的艳丽花卉。
很显然,这是此间主人斥巨资从西南引进的昂贵花种,并在暖阁中被花奴们每日静心养护才能长成的千金娇花。
这里横看竖看,这可都不像是关押犯人贼子的地方。
宇文信轻轻笑笑,一时之间倒是也不忙着拆穿她,就这么一脸沉静默默看着她做戏。
这人昏迷了整整一日一夜,如此漫长的时间里,足以让“孤狼剑仙”消化掉此情此景下见到如此狼狈的“千岁剑仙”的震惊错愕。
他有些好奇,想看她究竟还能编出多么离谱的话来。
“谢女侠”
宇文信神色玩味的牵起唇峰,语气中说不清是调侃亦或是问罪,他淡淡道
“本世子记得,我那被你们蒙骗多日耍的团团转的父王和弟妹,便是如此这般称呼阁下的吧”
谢昭展颜一笑,心里或多或少有些不自在。
此时此刻,宇文信衣着整齐的端正坐着,而她却穿着一身北朝女子的寝服躺在塌上。
她倒不是害羞或难为情,谢昭的性情不拘小节,也从来不是那种在乎虚礼之人。
她尴尬的是目前二人一坐一躺、一高一矮,面前男人在“地理位置”上占领绝对的高地和优势,如此居高临下的垂着眼眸定睛看她,给了谢昭一种微妙的、自己处于下风的错觉。
不过,或许这也算不上错觉
以她今时今日的武功,面对宇文信这个祗仙人境的“孤狼剑仙”,她也属实算是落于下风,这也没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
但是输人可以,不能输阵。
她这般抽了骨头似得摊在塌上,可是实在太过难看了些。
谢昭手掌下暗中施力,想要坐起身来至少人与人的对话,总该在平行对视中进行的不是
她微微发力,然后下一刻果不其然的失败了。
起不来
根本就起不来好吗
她脸上一派云淡风轻,袖子下的手腕却抖得像个重症偏瘫,心里一阵翻滚扭曲,好生的不自在
救大命
要她说,还不如像之前那样将她吊起来,好歹那时的她居高临下,气势上不输于人。
也不知怎么的,面对的宇文信此时那副奇奇怪怪、若有所思的专注注视,居然让谢昭觉得心里发虚、没底起来。
这简直比先前他们在“海天一阁”时,他那一脸凶狠残暴下、恨不得撕了她们的表情更加骇人。
谢昭决定继续装疯卖傻,既然宇文信没有在“海天一阁”当场就杀了她,那么想来还是想要留下一个活口来问话的。
看来他还真如宇文佳先前所言,在剑道上遇到了瓶颈,所以才对“河图剑术”有那么几分兴趣。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