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李遂馨还要等一位闺中密友一同入内,因此二人便在马车中小坐,倒也不急于下车。
李遂馨乃是九门提督李肃河的次女,李遂宁的嫡妹。
她正巧与于安安同岁,都是二八芳华,十六妙龄。
二人互相问过生辰,这位李二小姐居然比于安安还要小上两个月,因此算得上是于安安如今的便宜“义妹”了。
至于李家另外一位大小姐李遂鸿,乃是李肃河长女。
李大小姐不仅比于安安、李遂馨年长许多,甚至比李遂宁这位九门提督府的大公子还要大上几岁。
据说,大小姐今年已经二十有八,因为出嫁多年,因此这几日于安安还并未见过她。
尽管于安安对昭歌贵女之间话里有话的吟诗作对并不甚感兴趣,但是如今他们一行人既然客居借住在李家的外院客舍中,于是乎她这个新鲜出炉的“义姐”,自然也不好拒绝李二小姐一片好意、同行赏花参加诗会的邀约。
她掀开马车窗口帘幕的一角,从窗缝中默不作声的打量着马车前方那块十分张扬、金字融注的巨大牌匾,下意识的轻声喃喃念着
“万府。”
她偏过头看向李遂馨,问道“奇怪了遂馨妹妹,昔年我曾听家母说起过一些昭歌权贵人家和世家大族的典故姓氏。倒是不曾听闻过,昭歌城中有万姓的贵胄门阀。”
这匾额如此招摇,还能请得到昭歌城中诸多权贵人家的女眷赴宴,莫非是最近这十几年新崛起的新兴贵门
李遂馨在她背后轻轻抬眼瞥了瞥窗外的府邸轮廓,然后拢了拢手炉,发出一声轻蔑的嗤笑,轻声细语的为于安安解了惑。
“义姐,你有所不知了,不知义姐昔日在平洲老家时,可曾听闻过近两年来宠冠六宫的淑妃娘娘”
于安安微怔。
这个她倒还真是不曾听闻过。
要知道她们母女在平洲于氏老家里消息闭塞,尤其是自从外祖父病逝后,她们母女就更加不会刻意打听外面的传闻了。
至于昭歌城中诸事,母亲更是下意识回避,不论根底,从不探究。
于是,她轻轻摇头,用只有姐妹两人能听到的音量低声回道
“平洲乡野之地,我与家母不曾听闻过昭歌近来朝堂之事,莫非,这就是那位淑妃娘娘的母家”
李遂馨笑了。
她也压低了几分声音,说出的话却不甚客气。
“什么淑妃娘娘的母家不过是他们自说自话罢了,当真是好不要脸。
听说这位淑妃娘娘早年间也是个苦命人,出自小门小户,打小又逢父母早亡,只有一个嫌贫爱富的二叔二婶。
谁知这一家子却不愿多养一个孩子,所以并没有将她收留在家中,而是将年幼的小侄女卖进了宫中,做了那伺候人的宫娥。
谁能想到,淑妃娘娘命贵造化好,居然被派遣到了当年陛下还在做太子时的东宫伺候。
这不,得了如此天大的机缘,淑妃在陛下登基后便第一个被封作了昭仪。
再到后来靖安三年年初,也就是去年陛下大婚迎娶皇后时,她也跟着顺理成章的提了位份,居然一跃而上成为了四妃之一的淑妃。”
李遂馨面带三分讥讽,摇头嘲讽着
“你看,就这么一家子,当年卖侄女求荣,后来见侄女发达,居然还好意思以淑妃娘娘母家唯一活在世间的亲族自居,好笑不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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