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留下,至多也只能领军数千,随军征战厮杀。
想要将功赎罪,谈何容易。
更何况,父皇身前皇子众多,他兵败获罪后,已经有几位弟弟连夜书信,言辞恳切,要为父皇分忧呢。
大周皇子们虽然地位尊崇,权势滔天,但一步走错,步步落后被动。
“殿下保重,臣先回离省了”
姜离轻拽缰绳,带领麾下部众策马扬蹄,向着西北而行。
离省已是他的天地,在西北莽原,他将再无拘束,放手成长,积蓄力量。
他日返回盛京之时,谁可挡其锋芒
“你也保重,我会在盛京城,期待你的强势归来”
司马烨策马而立,静静目送姜离的队伍远去,心中也难免涌现出一些羡慕的情绪。
少年封侯,开疆扩土,天下扬名。
更有敢于和父亲武侯决裂抗争的勇气。
而他身为皇子,却有诸多束缚缠绕,束手束脚,难得自在。
“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
司马烨的眸光跟随姜离而动,好像心神也随之一同远去,在西北的天地间肆意纵横驰骋,直到铁蹄奔腾间,姜离的一声轻啸远远传回。
“殿下,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我在西北静候殿下佳音”
“长风破浪会有时”
司马烨猛地一怔,萧索落寞的神情为之一振,他木然的喃喃自语,低声重复姜离的诗句,手中的缰绳也被他渐渐紧握起来。
“走,我们回中军大营”
不知过了多久,司马烨忽的轻喝一声,扬鞭调马,向着远方的绵延军营,纵马而去。
“回营回营”
一众亲随对望一眼,连忙拍马跟上。
辽阔莽原上,两支队伍背向而驰,一西一东,渐渐远离,却不知他日再见时,又是一番天地变化。
纵马归离省,姜离不知不觉中忽然升起一种归心似箭之感。
前身今世在镇武侯府成长十六载岁月,但心中从未将侯府视作自己真正的家。
离开盛京奔赴莽原,前路漫漫,也是不知归处,无论是凉州总营,还是鸡鸣障城,都只是暂时歇脚之地。
但离省却是不同。
这是一片由他亲手收复的疆域,以他的名字命名,更添一分亲切。
原本六七日的路程,五日即到。
此去中军大营面圣,往返二十余日,赤河山谷早已模样大变。
一座以赤河山谷为依托而建的大城,已经初具轮廓。
这座被姜离名为安莽的大城,以赤河山谷一侧的山脉为靠,于山脉之上垒砌高高的城墙,向着三个方向围拢而起,远远望去,仿佛一座坐北朝南的巨大皇座。
奔腾的赤水河自安莽城背后奔流而过,河谷两岸一块块整齐的耕田都已开垦出来,种植的粮食蔬菜,一旦收获,足够十数万人食用。
初见轮廓的巨城周围,数以万计的役工和军士正在奋力开凿护城河渠。
宽约近八十米的河道,足以将绝大部分敌军兵卒,阻拦在外。
更有连接河谷与安莽城的暗道在山脉内隐蔽开凿。
部分军士已经将营帐迁移进了安莽城内,虽然城墙还未垒建起来,只是一圈矮矮的基石,也能让人心中升起巨大的安全感。
姜离率领众人走过护城河桥,进入安莽城内,纵然两世为人,少年心中也不免有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