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用三个月,当晚冯智戬就有些想要拿出根麻绳来,与整个世界话别离只是在话离别之前,他还要先谨慎地招待眼前的滕王府崔舍人。
“小郎君不必去府中拜谢,三日后王爷会带着某等来赴宴。”舍人崔兴宗将一方扁木匣子放到冯智戬手边,温雅有礼地说道。“蕉娘的身契在此,人已送入后院,某就不打扰小郎君与美人促膝长谈了。”
“多谢王爷美意,某定精心准备夜宴,以待嘉宾。”冯智戬的娃娃脸上,笑容依然是人畜无害的清澈而又愚蠢,除了有些僵硬不自然,大体还算是合格。
崔兴宗拱手一礼,没再多说什么,带着人离开冯府,回滕王府复命,三月初三的上弦月还没有升起,路两边的白灯映照得街道恍如白昼,食铺酒肆里同样烛火辉煌。
路边的摊贩卖力吆喝着招揽生意,只是他们吆喝的声音再大,也是带有着江南水暖的特有的轻柔,不像长安那般朴实厚重中带着缕直爽,也不像洛阳那般简单明了中带着丝生硬,充分体现了何为十里不同风,百里不同音,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王爷,你是如何发现那女子来自岭南”柳浪闻莺的厅堂里,唐俭将脸怼在李元婴面前,难以置信地问道。蕉娘的声音虽有太原女子的泼辣爽利和豪气,发音习惯却实打实地的扬州人,怎么会是岭南人呢他百思不得其解,百思不得其解呀
“唐傅认为冯智戬为人如何,可是心机深沉之辈”李元婴抬手推开唐俭的脸,横了一眼在旁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魏徵和李靖,虚心求教道。
身边的三位大佬均是算计拿捏人心的高手,魏徵若真的耿介,他早就落得方孝孺的下场,至少也是苏大胡子的下场。李靖年轻时不是不懂人心,而是很有些能人的傲娇张狂病症,差点被阿耶送去喂河蟹之后,如同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从傲娇不通世事的西部牛仔谢耳朵,变成了拉小提琴很优雅的爱因斯坦大爷,独自站在山顶吹冷风,感叹无敌是多么寂寞。
至于唐老先生,他就更厉害了,长着一副郭大侠版憨厚正直脸,说学逗唱错了,应该是轻拢慢捻抹复挑,想让对方变成什么形状,比韦爵爷忽悠各方势力还浑然天成不着痕迹。
唐俭回想了下冯智戬的表现,摸着胡须斟酌着说道“心思有点却并不多,不如晋阳公主多矣。”
此时晋王的身份太过特殊,不好随意评价,晋阳公主尚未及笄又和他们走得近,偶尔点评那么两三句,不会有任何妨碍和不妥之处等等,晋阳公主虽然撒的一手好娇卖的一脸软萌无害,却有些外人不知道的小习惯,熟悉她的人自然“蕉娘唱曲的声音响起时,他紧绷的后背,松懈了不到两息,杯里的酒随后洒落些许。”
“唐傅所言甚是。”李元婴抬手揉了下脸,演了半日的戏,来回变脸有些辛苦。“不是冯总管很聪明,就是他身边的属官中有能人,知道派哪个有心机的儿子来,也很难在各家主事面前讨到什么好处,更不要说瞒不过你们三位中任何人的法眼,那么最好的策略就是没有策略,派个最没心机而又年龄合适的人。”
端起茶盏喝口茶后继续说道“可是,在雷州刺史、崖州刺史和那群高僧法师不遗余力地宣扬之下,我的名声又让他惊惧担忧,某些布局必然要提前告知自家的傻儿子,因为他是真傻的情况,同样瞒不过你们,看两眼便不会再搭理他,就算有些小失误,也会被那张蠢萌如小白兔的脸遮掩过去。”
“当然,也有可能是冯总管他们预判了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