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婴端起酒杯,让萧锴倒了杯酒,才小声说道“锴兄想的忒多了,不是元十三也会是宋十三或者朱十三又或者黄十三,锦帛动人心,所谓的清流,也是需要吃饭滴,不仅需要吃饭,还需要吃些与众不同的饭,才能凸显出来他们的清贵风雅。”
骑白马的和尚去取个经,还要付钱呢,何况那些世家豪强笔墨纸砚,任何一样都价值不菲,而世家所用的还必须是极品中的极品,没钱便不会有所谓的风度,想想石绿珠的发家史,不要对世家大族抱有太多不切实际的幻想,尤其是某位位面之子扶持世家之后,他们最关心的永远是自家的利益,否则也不会有苍天已死黄天当立的那场大运动,更不会有曹丞相永做汉臣,以及司马冢虎的洛水从此不干净了。
萧锴想到从滕州传到长安的螃蟹诗和蟹八件,老实地坐到一旁去赏花赏树赏春风,极目之处长江浩浩汤汤蜀冈的风景真滴很不错,可以选块好地方建处别业,让阿姑过来颐养天年,也免得在如今的别院里总是思念那位坑人坑的很无情的姑父。
唱曲的人换成了一位略微年长的花魁,这位美人最大的特点就是没有任何特点,非要说个特点的话,大概就是她的脖颈有点长,不止长还挺拔,如同傲娇的天鹅颈,哪怕是弯腰拿琵琶的拨子,脖颈也不会有任何弯度,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的脖颈里装了一根钢筋。
铮然的琵琶声悠悠响起,平淡的眉眼之间,像落入了桃花瓣的春水,虽然不是活色生香般的千娇百媚惹人心魂,却如同潺潺溪流,让人如沐春风,喜不自胜,难怪能在美人如云的扬州,占据一席之地,成为当家花魁。
“江南柳,叶小未成阴。人为丝轻那忍折,莺嫌枝嫩不胜吟。留着待春深”若说琵琶增色五分,那么歌喉就是增色七分,泠然若清泉,眼角眉梢之间的落花流水,此时已是江南烟雨中的垂杨柳,朦朦胧胧的景致,大有画船听雨眠的意境。
“此女大才”长孙嘉庆压低声音,拍案赞赏道。“王爷应收入府中为歌伎,某要让美人如风吹桃花零落成尘。”
若不是尚渤海郡主为妻,他定会收入府中为姬妾,泛舟江湖之时,有如此美人相伴,夫复何求夫复何求啊
“绝胜梨花春带雨,旖旎春风。”李元婴饮尽杯中酒,微微摇头,轻声叹息道。“为歌伎委实太浪费她的才情,不知道她是否愿意去长安滕王府的棠梨苑,若是愿意,改换为良籍也是有可能的。”
除了辫子朝,那个朝代的花魁都不是一般女子能当成的,琴棋书画,吹拉弹唱,诗词歌赋,那都是要远超平均线滴。绝不是那些千篇一律的整容怪,或者资本强捧出来的“倾国倾城”普女所能比拟滴。天生我才必有用的诗仙,最后都只能且放白鹿青崖间,何况她们这群奇女子
不论是妾乘油壁车,郎骑青骢马的苏小小,还是期盼明春三月,迎取佳人的霍小玉;不论是花开堪折直须折的杜秋娘,还是背负冲冠一怒为红颜骂名的陈圆圆;不论是红妆季布的李师师和城头击鼓的梁红玉,还是被今日水冷,不宜殉国伤的自此心灰意冷的柳如是,她们若是在后世那个相对平等的时代,至少在鱼圈各领风骚十几年,没有任何问题。
长孙嘉庆慢慢瞪圆了眼睛滕王疯魔了吗青楼女子改换良籍,不要说陛下会不会同意,政事堂的诸位相公会先抓狂滴更不要说世家和士族的反扑,这事和改造扬州城是截然不同的概念,和科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