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件事情上面,他与皇后赵稚的确产生了根本上的分歧,夫妻二人这么些年从来没有红过一次脸,赵淳当年也的确答应过要立赵稚的儿子为储君,甚至这些年的赵篆便是被当成储君来培养,只是后面楷儿的种种表现实在过于出色。
尤其是赵淳也不知道那柄天问剑如何到了面前这位大老的手中。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位年轻宦官才是离阳朝最大的那张底牌,他似人但非人,自离阳建国尹始便承天地而存在,靠着吞噬皇族龙气为生,这位大老从没有过自身的想法,但若是他表现出对于哪位皇子的青睐,那其中含义不言而喻。
皇帝站在年轻宦官身前,捧手呵气,自言自语道“徐骁,朕的儿子就是比你儿子有出息。如今你儿子死在你的前头,那朕到时候便赐你一个不折不扣的美谥,家北凉的时代已经结束。”
“离阳家天下又会在何时终结”
“张巨鹿”
草枯鹰眼疾,雪尽马蹄轻。
南诏与东边紧挨着的邻居南蛮一直都是离阳南部的祸患之源,相较于那性格剽悍、体质壮硕的蛮族人,傍着蛮溪深处那十万荒山的南诏之人便要圆滑很多,常年藏于深山老林沼气当中,那里有着无数座星罗棋布的苗寨。
旧南诏腹地,有队人马正在休整歇息。
陆泽望着脚下这条在绵延山脉中并不常见的泥土小径,抬眼望着远方那苗寨轮廓显现而出,身旁跟着的是蜀王府邸当中的精锐人马,这经由各道繁琐步骤加入到蜀王亲军当中的二百与人皆是身强力壮的悍兵强将,披甲负弩佩刀亲卫营在这一路经历过诸多厮杀洗礼,眼神如鹰隼般尖锐。
五人为伍,十人为什,这队人看似随性休息间都透露着诸多的门道规矩。
但所有人皆是目光狂热的望向坐在最前方歇息的那位殿下,这一路上蜀王殿下对于他们的认知颠覆是此生未有过的,二百余人这一路走来不知经历过多少厮杀,从相处陌生到可以把后背放心的交给袍泽仅一旬的时间,蜀王殿下的魔力仿佛不单单是传言当中砍掉曹官子的头颅,更是在诸多小事之上培养出难言的默契。
陆泽喝着壶中清水,这时在他的心中当然没有丝毫的成就感。
他自己本就是个bug存在,脑海里存储着太多关于各种古今中外的经典战争桉例以及从大到小的战略跟战术,对于麾下这不过二百人亲卫营的改造连小试牛刀都算不上,所幸的是西蜀这张画卷相较而言很是干净无暇,留给陆泽足够大的地方能够挥洒笔墨在上面作画。
“殿下。”
“前头应该便是咱们要找的那座苗寨,旧西蜀太子便藏匿于其中。”
陆泽瞥了一眼说话的那位副将,王玉余,为春秋之后迁入蜀地的旧南唐华族子弟。
陆泽进入蜀地之后,彻底令那些世族大家失去了在蜀中原本的话语权,但却赢得了蜀中青壮派的支持,包括旧西蜀的亡国驸马傅文勇、身富蛮族血脉嗜血好斗的颜盏小堡以及诸多怀有雄心想要施展抱负的儒学文士。
难怪东汉末年的刘备有着个皇叔称号,便能吸引到诸多人才于麾下。
陆泽如今已展现出十足的魅力以及老辣的手段,那这蜀王名号就不单单只是人们口中的尊称,而是实打实的金字招牌,哪怕不提有没有可能将来入主那座太安城,就是如今跟着这位年轻殿下,未来怕是也有着诸多好处,入南诏这一路上的所有事情都在深刻的印证着这一点。
颜盏小堡满头乱发宛如一头雄狮“逮到这个西蜀余孽,老子便替殿下砍死咳咳,替殿下好好看看这位西蜀亡国太子,这世道之上狗日的怎么全是亡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