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三年,叶伏秋的睡眠质量都非常不好,但工作强度从没有降下过,于是每逢失眠的工作日,总是会过得很艰难。
独居的铁栅栏窗户将月光分隔成四四方方的数份,染上的铁锈味的蟾光更冷了几分,撒到正处于噩梦中的女孩身上,像无形的淬毒。
似乎是被子裹得太厚,惹得她额头冒汗,眉眼皱着不舒展,睡梦跌宕。
又是相仿的梦。
反反复复,像一团没有形状的黑雾笼罩着她,渗透肌肤,把血液都染得乌青。
梦里,她还在祁家的那栋别墅里,还在那个充满了各种回忆的书房。
好像还是十九岁的模样,她手里捧着书,倒在祁醒的怀里又说又笑,那样温热的怀抱,那样具体的书纸香味,真实到她鼻酸。
叶伏秋忍不住,翻身去抱他,闻着他身上的味道,语气委屈“你去哪儿了。”
“这么久你真的说消失就消失”
祁醒显然没听懂,却依然搂过她,把她圈在怀里细细亲吻,故意嘬吮出羞人的声音。
深吻之后,他笑话她“午觉没睡醒呢说什么乱七八糟的。”
“晚上我妈给你煲了汤,你最喜欢喝的那种。”
叶伏秋眼底倒映着他的脸庞,抚摸着他每一寸皮肤,目光摇曳不敢置信“我回来了吗我是,回来了吗”
祁醒哧笑一声,捏住她鼻翼,故意让她憋气,使坏着“还回来了你去哪儿了啊”
“再胡言乱语,我让厨房多给你做点补脑子的得了。”
说完,他把她提到怀前,故意让两人的身体紧密贴合,祁醒伏在她耳畔,暧昧暗喻“或者等晚上,我给你单独补补。”
叶伏秋被臊得热了脸,推他“你又这样。”
她努努嘴,“你当我是说梦话好了,你快下去帮忙,我要再看会儿书。”
“行啊,现在还会使唤上我了。”祁醒这么说着,却老老实实起身,走之前还使劲揉揉她头发“看累了就下来吃水果。”
叶伏秋脸蛋上鼓起窃喜的弧度,扭回头重新打开书。
就在这时,书房里突然传出一声“嘭”的倒地声。
她转头,瞧见刚刚还调侃自己的人,此刻静静倒在地上。
天地瞬间颠倒塌陷,叶伏秋惊慌大喊“祁醒”
她跑过去跪倒,把人扳过身子,吓得尖叫一声。
地毯上的鲜血洇开了一大片黏湿的神色痕迹,祁醒脸色苍白已然是死去很久的样子,而他的手就握在,插入他心脏的那把刀的刀柄上。
轰然间诸多杂音充斥她的大脑,整个空间也开始变形,扭曲。
曾经熟悉的一切都开始褪色,坍塌。
叶伏秋眼见着在面前惨死的祁醒,坐在地上后退,沾满了血的双手捂住头,恐惧痛苦地大叫“啊
”
heiheiheihei
轰dashdash
叶伏秋几乎是从床上弹坐起来。
她目光木然,吓得嘴边溢出哭腔,退到墙角把自己紧紧蜷成一团,月光投在墙上的正在颤抖的身影暴露一切。
刚刚无比真实的梦境画面,像一把榔头砸在她脆弱的神经上,一次次地重创着她的生命。
眼泪止不住地往下落,叶伏秋越抹越多,听着撞动得难受的心跳声,反复回味可怕的梦。
又是这样,又是这种梦。
三年以来,她频繁地做这样的噩梦,梦里回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