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盈微微诧异,“你爸爸支持你大哥学医”
“谈不上支持,他知道这是我大哥喜欢做的事。”他说,“与其说我爸妈是生气,不如说他们”
他说不出很煽情的话,但柏盈听懂了他未说完的话,作为父母,在知道儿子放弃了多年梦想回家继承家业,他不是庆幸,也不是欣喜,而是难过。
“那后来呢”柏盈问。
“没后来。”他失笑,“哪是他想继续就继续的外界都说是我大嫂在操持,但我大哥如果不在她边上支持她,这些事哪有那样简单,他走不了,也没想过要走。”
柏盈想起传闻,俨然蒋鸿成是他太太的贤内助,公司里的吉祥物,但又未尝不是定海神针。
用碘伏消毒以后,她往棉签上挤了点药膏,边跟他聊天边为他上药。自从认识以来,这都是她第三次给他上药,她都相当熟练了。
“你都不觉得痛的”
柏盈看了一眼他的背,这随便一道加在她身上,她可能都会痛得哭出来,他倒好,跟没事人一样,居然还自在地跟她聊天,怎么以前没看出来他是忍者
“忍着在。”不然还能怎样在她面前痛到抽气,痛到喊出声这种丢人的事,打死他他也不干。
她被这三个字逗笑。
灯光在他们头顶氤氲,蒋墨成听着她的笑声,心下也感到满足与快意。让他离开她怎么可能,他做不到。他在等待的那一个小时里,甚至想过,如果她答应了沈晋的求婚,他一定会想方设法、无所不用其极地破坏,反正如他爸所说他没有半点廉耻心,那他不管做什么都可以。
他不可能像林飞一样“认”了。
他绝不认。
柏盈白皙的手背擦过他的脊背,立刻他便绷紧。他肤色算不上白,但也绝对不黑,常年捂着的背跟她竟然也有很明显的色差,两人都愣了一下。
柏盈抬眼,目光从他隐现着血管的脖颈,游移到他宽阔的肩膀、背,以及坚实有力的腰。
她的视线如有实质,仿佛一根羽毛轻轻扫过,酥酥麻麻。
蒋墨成都不需要回头就知道她在静静地打量着他。其实他们两个人早已经将对方的每一寸都看过,再熟悉不过,她碰过,他也抚过,但此时此刻,心跳似乎也都在一个频率上。
又是夜深人静,窗外流光溢彩,落地窗映照着他们两人交错的身影。
柏盈收回手,将药膏盖子拧紧,她的呼吸拂过他的背,带着甜腻的气息,“好了,你大哥在纸上说这几天最好不要碰水。”
大概意思也是委婉建议不要洗澡。
她静了一会儿,说“你也不要来找我,今天是特殊情况,明天上药你去找别人哦。”
蒋墨成沉默,突然短促地笑了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愉悦,“这么热的天,只怕我几天不洗澡你都要搬走,嫌我弄脏了这一层的空气是吧”
柏盈并不是有洁癖,她只是接受不了沾上脏东西。
很多旁人眼里很有“男人味”的种种,她通通无法接受,就连他本来不算难闻的烟草味她都嫌弃得要命,逼得他不得不戒烟。如果刚才她指腹沾上的是他的汗,她真的会骂他,并且立即回房洗手。
柏盈“我可没这样说。”
心里是这样想的,但对着他一身的伤,真要说“是”也不合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