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沉默的时间越久,两个男人的脸色都越发难看。
在蒋墨成看来,她是在挣扎,他不懂,以他们如今的关系,她连一秒钟都不该迟疑。
而在沈晋看来,以她的聪明,她不该弄不清楚现在是什么状况,更不该犹豫。
“沈晋。”
她轻声回,“你知道的,我早就没有家了。”
柏盈并不想在街头围观别人打架。这两人私底下怎么斗跟她没有关系,但是闹到她面前来,那她要帮谁
她面露倦色“没有跟你一声就离开,是我不对。我以为你看到我留下的信会明白我的决定,我应该不会再回沈家了。”
信什么信
蒋墨成一瞬不瞬地盯着柏盈。
沈晋知道这里不是话的场合,他掩去复杂的神色,意有所指地“盈盈,我过了的,那里永远都是你的家,你想过什么样的生活我都不阻拦,但有一点,你得是安全的。”
“这也是我过来接你的原因。”
柏盈似乎很想自己是安全的,但一张口,避无可避地对上了蒋墨成的目光,她愣了愣,跟泄了气的气球一样,一声不吭。
毕竟再傻再迟钝的人,听到那声“蒋总”也该什么都明白了。
“今天不走也行。”
见她不话,沈晋自然不愿意勉强她,主动退让一步,看向蒋墨成,淡漠道,“蒋总,我人都来了,你在酒店安插的那些人也该撤了吧何必多此一举,浪费人力物力”
柏盈难以置信地望着蒋墨成,将茫然不解过渡到震惊这样的情绪演绎得淋漓尽致。
蒋墨成则是回避她的注视。
他越是怒,神情反而越是平静,“手伸得这么长,不怕哪天被人剁了”
这其中的威胁警告不言而喻,沈晋神色一凛,“蒋总都已经到我沈家再就业,确实令人担心,蒋总的财政情况差到这个地步,怎么几天前还跟我客气”
柏盈又吃惊地转头看向沈晋,她还是头一回见到他刻薄的一面,揭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脸,这可是他教她的,结果他现在在做什么
蒋墨成不甚在意地“那点钱留给你的左膀右臂钟副总住院用不正好,不够我再捐一点”
柏盈顿住。
钟副总,这的应该是钟文辉,钟文辉住院了听起来好像这里面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难道是钟文辉引发的这一串事
沈晋淡声道“倒是让文辉受宠若惊。他捅下的篓子也值得蒋总动怒,亲力亲为跑这一趟。”
蒋墨成对这样的讥讽不置可否“希望这件事不会让沈总再打断他一根肋骨。”
柏盈“”
她眨了眨眼。
谁打断了谁一根肋骨她下意识地看向沈晋那双修长干净的手,如果不是亲耳听到,还是不敢相信他居然会真的动手。她听过关于沈晋过去的传闻,他从上一任老板手里强势收了所有的人脉生意,也被人过忠奸难辨、心狠手辣,但她来到他身边时,他已经开始修身养性,总是内敛平和地对待所有人,哪怕是不小心冲撞了他的服务员,他也客气有礼。
不知道内情的人,还以为这是博雅温润的学者。
不好她怎么觉得自己的肋骨也开始隐隐作痛了呢。
蒋墨成时时刻刻都注意着她脸上细微的神情,见她后退一步,不由得在心里轻嗤一声。
断肋骨而已,她这胆小鬼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