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记起来了,也没关系。他想着,他们是十二年的夫妻了。
这十二年来的点点滴滴,又不是作假,他们的两个孩子,也是真真切切的。
他不一定比不过梁谦,不,他肯定能比过梁谦的。
擦拭过后,他重新起身,到不远处的水盆旁将毛巾再清洗一遍。
“夫君”
听到姜芜的声音传来时,楚凌第一时间抬头直起身子。他的手还握着那块刚从水里捞出来的毛巾,湿漉漉地往盆里滴着水。
滴答滴答,仿佛是楚凌的心跳声。
她这声夫君,叫的是谁呢那一刻,楚凌脑海中居然闪过了那样的念头。
他没有放过女人脸上一丝的表情、眼里任何的情绪,此刻的姜芜,记起来了吗此刻的自己,还是她的夫君吗
如果真的记起来了,她会怎么做呢
两人谁也没说话地这么对望了一会儿,还是姜芜先咬咬唇,一副委屈的表情“你怎么不说话我”下一刻,就哽咽得差点哭出来。
楚凌的心迅速塌了一个角落,然后整个轰然倒塌。
他快步走过去,将女人抱在了怀里。
姜芜亦紧紧地抱着他。
“青阳是坏人,”她在他怀里哭得不成语调,“我以后再也不要跟她一起了。”
女人的每一声哭泣,都仿佛一把刀,在凌迟着楚凌的心。
“好,”他耐心地哄着,“我们再也不要跟她一起了。”
姜芜直到把委屈都宣泄出来了,才终于抬头,然后对上楚凌红着的眼眶。
她抽了抽气,这么看了一会儿,又像是没忍住笑了“你是哭了吗”
眼眶确实在泛酸的楚凌狼狈地转开了视线。
他要怎么说,他其实这会儿,腿都是软的。
对失去的害怕、恐惧到现在还攥紧着自己的心,爱带给人的,并非只有甜蜜。他也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自信,原来他是这么怕,怕姜芜记起来了,怕她不要他了,怕她收回所有的爱。
十二年前的楚凌,可以无所谓地说,他只要这个人,并不想要她的心。
可被姜芜喜欢了这么多年的人,已经说不出口这种话了。
得到过,就无法再承受失去。
楚凌重新把姜芜抱回了怀里,仿佛用尽了所有的力气“阿芜,”他的声音,卑微得像是在祈求,“我们就一直这样,不要变,永远都不要变。好不好”
那天最后,姜芜回答了吗她记得自己好像回答了一个好。
可是改变这种东西,从来都是身不由己的。
姜芜就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地生活,再也不外出了,却依然躲不掉那些模糊的记忆。
自从她病了以后,念茵天天醒了就往这边跑,到该睡觉了才被下人牵走,每日都这般陪着她。
这会儿也是这样,赖在她的旁边,小大人似的拍着她的肩“娘亲,今晚我跟你睡好不好”
这么大的人了,还是像小时候那样会撒娇。
若是平日里,看到这么可爱的女儿,姜芜肯定是心都融化了。
但是现在,她心事重重,一闭眼,就是梦里那个一岁的女娃。
“念茵,娘亲病了,”她勉强开口,“怕把病气过给了你。”
“不怕的”念茵一边说着,一边脱鞋上床,“我身体可壮了我还能给娘亲讲故事”
姜芜失笑,到底是往里让了让,让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