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楚暨忽然嚎出声来,本来还在啪嗒啪嗒掉眼泪的碧云忽然止住眼泪。
“少爷,哪里痛我是不是下手重了啊”
将手中创伤药放下,碧云拿起一旁的团扇对着楚暨身上的伤口扇了又扇。
“没什么,就是伤口有些疼,你先继续给我敷药吧。”
扭头瞥了眼碧云手忙脚乱的模样,楚暨明明屁股和腿上痛得要死,但是心里又莫名的美滋滋。
只是瞧着碧云脸上还没干的泪痕,于是又开口道“你是我的侍女,他们那些人哪有资格发卖你再说了,我偷偷跑了,你做为我的侍女当然要跟着我走了啊
他们怎么好意思责备你,将一切的不好归结于你头上你和我大姐姐又不熟。”
“老爷这不是因为想要将您的责罚减轻一些么主君那人,您又不是不知道”
与楚暨父亲的心软相比,楚暨的大伯父,楚氏一族族长,那就是成天板着一张脸。
与他严肃的脸成正比的就是那硬心肠。
这次,要不是为了保下碧云,楚暨抢在他父亲之前把话全说完了,他也不会被打成这样。
就这样还是他父亲亲自动手放水的缘故。
“我父亲心软那是对着我们做子女的,为了我好受点,他可是要把你发卖了的。
我才是和你一头的,你帮我父亲说什么啊”
还别说,他父亲虽然在杖刑上放了水,但是这并不代表他父亲打得不疼。
除了杖刑,他大伯还说了,等他伤好了之后,还要每日去祠堂跪一个时辰,跪满一年。
变相的,他这就是禁足。
因为天渝府湿气也重,加上祠堂那里更是常年阴冷,楚暨那跪了一年差点就要把身子彻底跪废了。
后面的几年里楚暨几乎足不出户,不是在屋子里喝药就是跟着他父亲读书,楚暨也会拉着碧云一起读书。
幼妹尚小,还没开蒙,他一个人跟着自己父亲在家读书,其实压力很大。
自打他长姐那事发生了之后,他父亲也关起小院门来,不再管理族中之事。
旁人都说他父亲是因为长姐的事觉得丢了大面子,不愿见人。
只有楚暨自己知道,他父亲真的很疼爱长姐。
旁人说的那些不好的,他听了会生气,不是因为他觉得自己丢脸而生气,而是因为那些人说楚莺而生气。
甚至,他父亲私下还有偷偷和长姐有书信交流。
至于那交流渠道,他父亲没告诉他,生怕因为他暴露给了大伯就完了。
为了自己的女儿,同时又为了不给他同胞的兄弟带来麻烦,楚暨的父亲只能这般躲起来过着自己的小日子。
说起来,楚暨父亲这种平时看着软弱但是在某些方面格外硬气的性子也不是楚暨头一次见。
第一次看见的时候正是他姐姐出嫁,母亲病故不久,他父亲就因为续弦的事情反抗他大伯。
楚父当时已经年过四十,和发妻更是恩爱了二十多年。
他宁愿自己又当爹又当娘养育着楚暨和楚鸢,都不愿再按照他兄长的意愿再娶一个续弦。
不论是为了家族续娶也好,还是说找个能照顾他和孩子的,他都不愿意。
因此,在感情问题上,楚暨发现自己的父亲似乎格外理解他们姊妹。
眨眼间,又过数年,这次楚暨的婚事也被他大伯惦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