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浴室洗澡时,尤之萤百无聊赖地复盘了一下刚刚露台上的一切,像个整理错题本的好学生,努力钻研半懂不懂的附加题。
她回想周重西的反应。
他似乎停顿了有两秒,或者是三秒,话说完就喝掉了被她觊觎的那点可乐,之后起身收拾盘子和筷子下楼去了。
应该怎么理解他的回答
听起来语气挺平静,像随便扯过来一个搪塞的借口。
只可惜光线实在不好,不然她可以看清他的眼睛和神色,也就可以确认他到底有没有一点点害羞,又或者是反感。
如果他害羞的话,或许会脸红,或许会垂下睫毛,然后他那微微向下的眼尾会变得更细长,乍一看显得十分矜傲当然,也或许他什么表现都没有。
热水从从脖颈上淋下,尤之萤抬手抹了一把湿漉漉的脸,觉得还是解月考数学的最后一道大题更简单一点,虽然她花了快二十分钟。
嗯,美妙的双曲线。
比周重西有意思。
有时候,尤之萤自信地认为她可以通过努力完成一切目标,有时候,她又会觉得有只无形之手掌握所有,而人只是在狭窄的指缝里弯弯绕绕,徒劳无功。
她会间歇性地进入短暂的懈怠。
也许无形之手确实存在吧,不然无法解释为什么当你懈怠时事情却又以意料之外的方式峰回路转。
第二天,尤之萤只在午饭时看到了周重西,之后他好像出门了,整个下午都不在,到晚饭时也没见人,只听到周虔说了一句“重西去和同学玩了”。
听起来,他好像已经从“转学生”的社交困境中走出来,拥有了自己的朋友。
比她想的快很多。
尤之萤在屋里待了一整天,大多时候她坐在书桌前,也有那么两个小时躺着度过,在零散的空隙里补充一周内失去的睡眠。
晚饭后人更困乏,八点不到就停了笔,瘫在小沙发上玩了会俄罗斯方块,又消耗一点流量登上qq,网页版的,因为网络不稳定用起来体验很差,每个操作都伴随着明显的等待时间,显得她的手机似乎有硬件问题,一股就快报废的意思。
尤之萤忽略了几条好友申请,看了看留言,大多是没有必要回的那些,比如卢游发的傻逼废话,在她准备下线时,忽然有条新消息。
是宗怿。
尤之萤略感意外,他们去年加的好友,最开始聊得比较多,她因为他的脸和成绩注意他,不过竞赛结束后没了交集,她又很少上线,渐渐变成互相躺列的状态。
点开正在闪烁的小头像,几个文字跳出来
宗怿被我捉到了。
尤之萤问他我是老鼠吗
宗怿哈哈,我可没这么说。但是真的很少碰到你在线。
尤之萤嗯,因为我拥有的自由还比不上老鼠。
宗怿对着电脑屏幕笑了,手指停顿一下,他在想要怎么回复她
,不过刚敲了几个字就看到她发来了下一条有点事,先下啦,拜拜。
他又删掉,回她“拜拜”,很快就看到那个头像变得灰暗。
其实尤之萤没什么大事,只是在研究一条刚刚收到的短信。
因为太过意外,以至于她很怀疑对方发错了人。
你要吃点什么吗
没有称呼。
也没有任何前情铺垫。
尤之萤仿佛对着线索解谜,思考之后回了个“”。
她等着他回复,没想到等来的是电话,手机在她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