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门处,公爵府的侍卫队笔直的站成两列,从上午到现在已经等待了数个小时,始终维持着同样的姿势,身上的金属盔甲反射着灼人的光辉,不知不觉便会令人在心尖泛起瑟缩的怯意。
而在这些人的最前方,足有一米九高的男子乌色的长发束成了高高的马尾,宽肩窄腰,靴筒束住了裤腿,腰间的马鞭泛着油亮的光泽。
听到身后的声音,男子转过身,瞳眸深处泛着一点不易察觉的血红,冷冽的视线直直落在居住在这间庄园内的主人身上。
那是一位十分美丽而纤弱的小姐,她穿着一袭白色的长裙,身姿窈窕,纤侬合度,眉眼精致似画却不带任何世间的媚俗。
犹如林中干净而圣洁的幼鹿。
公爵唯一血脉相连的子嗣,那位传闻里的小姐如同人们想象中一样单纯而羸弱,让此时矗立在庄园门前的侍卫们都在心中隐隐松了一口气。
青年的样貌都很俊朗,身材标准而笔挺,腿部与背部的肌肉线条透露出震慑性的力量感。十二人的侍卫队皆由英俊的男子组成,而这些人都是凫徯公爵自孤儿院选到府邸内,被当做继承人培育的“养子们”,在见到公爵府真正的小姐时,或许会十分安心于她这副温柔无害的模样吧。
在整齐排列的侍卫队中央是一辆由四匹駮兽驾驶的駮车。白身黑尾的异兽瞳眸之中仍旧含着未褪的桀骜兽性,额间的长角锋利而可怖,足部犹如虎爪,不耐的甩着长尾。
泽国的科技水平十分奇特,分明有着时速上万公里的飞舰,贵族却将驾驭异兽的车辆看作身份的象征。
祁珂的视线贪恋的凝固在眼前的女子身上,他似乎能够听到自己的血液流淌过身体的声音,男子的双腿僵硬,手心冰冷,脊背像是被一柄剑自上而下的刺穿。多年积累下的优越控制力令他维持住了自己的神情,狭长的眼眸张扬的上挑,只有自己知道他是如何迫不及待的向她伸出手,“姝娅小姐,初次见面,我是你的侍卫祁珂。请允许我扶你上车。”
车沿离地面有一段的距离,典雅的长裙束缚住了女子,令她的行动有些不便。
他的手臂空落落的停在半空中,并未得到女子的青睐。
公爵府的大小姐漂亮的眼眸轻飘飘的落到祁珂的脸颊处,又移到他伸出的掌心,唇瓣轻抿,矜持的流露出些笑意,“祁珂,你没有为我准备脚凳吗。”
她轻柔的注视着他,粉色的唇像是娇弱的花瓣,“还是说,你就是为我准备的脚凳呢。”
祁珂不由得微怔,似乎不曾预料到她的言语。不仅是他,那些原本眼眸直视前方,姿态规矩的侍卫们此时也都在不露痕迹的将目光投注在这位他们认为的“娇小姐”身上。
没有人想到她会说出这样一句话。
祁珂的瞳眸微微颤动了一下,瞳仁深处的红像是融化了的火焰。他的脊背仍旧是挺直的,膝盖却逐渐弯曲,像是一幕卡顿的画,在她的面前缓缓半跪了下来。
另一条屈着的腿也随后慢慢的跪下,男子的腰背弯折下来,最终趴伏在了她的面前,头颅低了下去,“姝娅小姐,请踩着我小心一些。”
虽然是阮姝娅要求的,可她本人看起来却显得纯稚无知,似乎没有意识到这一幕有多令人屈辱一般。
既然是侍卫,仅仅只是扶着她又怎么算是合格呢。
只是,原来可以做到这个程度吗。
似乎为了让阮姝娅踩稳一点,男子跪得极低,脊背几乎俯平与地面成为了一条直线。幸好她穿的并不是高跟鞋,而是柔软的布鞋,女子提起了一点裙摆,踩在了青年的脊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