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味的草籽令麻雀们发出愉悦的鸟鸣声,领头的小鸟踩着足下柔软的土地,丝毫没注意到它脚下悄然地睁开了一双眼睛。
那双涣散的金瞳逐渐凝聚出焦点,在少年脸上叽叽喳喳跳跃的麻雀对临近的危险毫无察觉,直到某一刻,无声中张开的大嘴猛地闭合,少年嘴里含着小鸟坐起来,周围的麻雀们瞬间扑扇着翅膀逃走。
鲜血混杂着鸟羽与奇异地腥味从口腔中蔓延,少年面无表情地将食物吞吃下肚,他并没有昏迷后的记忆,只记得自己吃着吃着睡着了。促使他昏迷的麻痹感并没有引起少年的注意,他并不清楚他此前吃下的甜美叶子带有麻痹神经的毒性,但甜味却藏在了他心中。
他不由观察四周,发现那一丛美味的叶子繁育地更加茂盛,他忍不住凑过去,十分钟后,一具躯体又倒在了丛林间。
但是这一次,也许是食用的量不多,少年意识并未沉睡,他不知道自己身体此刻忽然的轻盈感从何而来,但一条几十米长的、休眠过后出来觅食的蟒蛇穿过丛林觅食而来,它攀爬上少年的躯体,在围着少年盘踞了几圈后,它在少年茫然的目光中,张开了那张血盆大口
它从头开始,一点点吞噬着少年的身躯。
拜麻木的神经所赐,痛感在此刻变得微小,带有胃酸的黏液开始接触他的皮肤,与微小的痛感相对的是空气的减少,少年的呼吸沉重又喘不上气,心脏仿佛快跳出心腔,他努力睁大眼睛,努力掠夺蛇躯内的空气,努力做出挣扎
却力微如蚁。
他死了。
而饱腹了的蟒蛇则回到了栖息地,开始一轮浅眠,消化腹中的食物。
不知过了多久,在外面即将下雪的时候,蟒蛇的腹部开始有了动静,它的腹腔好像冒出微弱的白光,在光芒散去那一刻,早已被胃酸腐化到一半的少年残骸在此时却变得完整无瑕。
但没等少年睁开眼睛,残缺的空气再一次成为无形的屠刀,他面色发红变紫,双手徒劳地试图抓住滑溜的内壁,强烈的胃酸侵占住他裸露的皮肤,可是这一次却没有东西能够麻痹他的神经。灼热像是被焚烧般的痛感与窒息感占据了少年的脑袋,几十秒的功夫,这具刚复苏的身体便没了动静。
两次过后,少年便对醒来产生了强烈的恐惧
直到第三次,在他又一次被胃酸包裹,又一次艰难地挣扎的时候,一道白光切破了蟒蛇巨大的身躯。蛇断成了好几节,而斩切蛇的家伙穿着昂贵的狩衣,深色樱花纹的袖中探出如玉般白皙的手,他银色长发、紫色眼瞳,左手尖锐的指甲还沾着血,锐利的目光让他一眼就看到了一只蛇腹中挣扎的、已经被腐蚀的发红的手臂。
嗯青年眯起眼睛,又一道锋利的白光闪过,蛇腹被迅速破开,一个浑身狼狈的少年从里面滚出来,少年难受的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晕眩的眼睛暂时没看到那个站立在死蛇身上,正皱眉看着他的青年。
“人类啊。”青年冷漠地说,说完,他没有去管这个在地上挣扎的少年,而蛇躯周围突然燃起幽蓝色的美丽火焰,这团火焰会飞,驮着蛇身上最好吃的部位停在青年旁边,随后,青年转身,优雅地离开了这片山林。
十几分钟后,少年身上的所有感知才完全恢复。
“咳咳”他无力地咳了几声,难耐的痒意与被胃液啃食的痛苦如针一般刺挠着少年的神经,他难受地在地上翻滚磨蹭,过量的痛苦使他喉咙里发出一声声颤抖地哀嚎,生理性的眼泪沾满脸颊,逐渐染湿了身下的土壤。
也许脱掉沾着胃酸的衣服会好些,也许用水清洗掉身上这层粘液会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