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色渐暗, 天边的夕阳也将褪去,余光映了一抹红霞。
闻乐苑内很安静,邰谙窈难得清净, 她受伤的第二日, 蔌和宫就派过人来看望她。
那时, 她只是客客气气地将人请进来,很快让秋鸣送客。
想起今日舅母带来的消息,邰谙窈垂眸扣了扣指甲, 她脑海中闪过一些人, 有一些想法掠过, 又被她按下去。
她叫来绥锦
“你明日去一趟蔌和宫, 瞧瞧邰修容的伤如何了。”
除夕那日,她见过邰修容, 的确是一脸病容, 但蔌和宫却是不怎么见太医来往。
绥锦意外主子的命令,但很快应声。
邰谙窈没再提,仿佛她刚才什么都没说一样, 她问“小松子呢”
养伤期间无聊, 倒叫她发现小松子的隐藏才能,说书拿唱居然是小松子的拿手好戏, 惟妙惟肖,有他在, 也叫闻乐苑中多了些热闹。
“小松子去御膳房了, 主子是觉得无聊了他应该很快就回来了。”
圣驾应该就是这个时候来的, 外间唱礼声一响,殿内的主仆三人都有点惊讶。
时瑾初越过二重帘,他携着一袭夜色的凉意进来, 邰谙窈下意识地往锦被中钻了钻。
见状,时瑾初在原地站住,张德恭有眼力见地替他脱下鹤氅。
殿内点着炭盆,倒是也不冷,时瑾初站了一会儿,待浑身暖和了才靠近她,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邰谙窈乖巧地仰脸,她问
“您怎么来了”
时瑾初淡淡道“来看看你。”
陈夫人一走,闻乐苑就冷清下来,怕她一时没能适应。
邰谙窈听出了他的言下之意,她杏眸轻颤了下,又不由得想起今日调查出来的结果。
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试探,只能先按下不表,她轻哼
“您又来嫔妾这,让其余人知道,心底指不定怎么恨嫔妾呢。”
觉得她伤着也得霸占圣驾。
时瑾初食指和中指并拢弯曲,敲了敲她的额头“说什么浑话。”
有什么好恨她的,他不来闻乐苑,也不一定会去别的宫里。
邰谙窈努了努鼻子,懒得管他。
爱来就来,反正她不能侍寝,来回折腾的人也是他。
时瑾初在闻乐苑待的时间不久,她受着伤,即使时瑾初要留下过夜都不行,万一夜间不慎碰到了她,根本得不偿失。
晚膳过后,圣驾就离开了闻乐苑。
宫人在撤着膳食,邰谙窈望着这一幕,安静下来,眸底的情绪晦暗不明。
坤宁宫中,问春得知今日圣驾又去了闻乐苑,不由得撇了撇嘴
“仪婕妤又不能侍寝,皇上来回折腾这一出是作甚”
皇后慢条斯理地用膳,一语道破真相“皇上时不时去一趟,即使仪婕妤要休养数月,不得侍寝,但底下的奴才谁敢怠慢闻乐苑”
给底下的人提个醒罢了。
问春被噎住,一口气憋得上不来下不去。
皇后也没管她,而是交代
“交代太医院,都好好照看仪婕妤的伤势,不得疏忽。”
皇后看了眼有点冷的膳食,一时间也没了胃口,后宫是在她管,时瑾初这般举动不也是同样在提醒她么。
晚膳被撤了下去,皇后也没了别的心思,她问了一句
“最近皇上去给慈宁宫请安了么”
问春不解,但如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