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情报交流与生存考量,他尝试着融入。
除了偷盗,阿施塔特开始把自己的审美爱好转嫁到他身上,热衷于给他穿衣打扮。
迪亚波罗起初打算挣扎,后来彻底放弃,与女神共聊当季流行风向,口红的质地,衣物剪裁,材料选取,与领口的讲究
她还带着迪亚波罗研究配色,摩洛松了口气,因为他每次都分辨不出阿施塔特让他选的口红颜色。
而迪亚波罗神奇地可以做到。
“你天生就适合这一行。”阿施塔特赞美撒丁岛青年的潜力。
“你有很好看的脸。”
她说了跟多纳泰拉一样的话,多纳泰拉也是这样拉着他,给他讲时尚与绘画,讲文艺复兴三杰。
阿施塔特的那头棕色秀发像极了某个人。
迪亚波罗告诉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他跟着撒赫尔销赃,顺便了解到那不勒斯地区大部分地下黑市的位置,入门暗号,商品清单,价格变动,流通渠道,惊讶于如此暴利行业竟能在市面下稳定运行。
当然他也知道这些东西都是皮毛,本质是由黑手党控制的。
黑手党的家族生意,意大利不可避免的跗骨之疽。
作为土地改革和政治干预弱的副产物,这个历史悠久的美丽国家,黑暗面从未断绝,甚至形成一整套相互制衡,又难以根治的系统。
还取代了部分政府功能。
他们的小偷小摸充其量是糊口。
会所,赌场,以及最重要的药品买卖,大宗都被牢牢捏在遍布意大利的多个家族手里。
他努力融入这种新生活。
摩洛抱怨过意大利菜番茄太多后,他就试着做了北非蛋,后来被阿施塔特告知别这么配合。
“不要惯着他,做你自己就好。”
女神散发出本团体无冕之王的气势。
他们给他换了一张更大的床,总算免除了大高个挤在狭小空间里的尴尬。
他们还极富有默契地不提及迪亚波罗的过去,只当他是伊拉利奥罗西。
撒丁岛依旧风平浪静,什么消息都没传出,两个月过去都没出任何意外。
迪亚波罗几乎错觉自己只是来那不勒斯找工作的普通人,他的生活非常规律,外出回家后也不会立刻休息,只是静静坐在房间里,思考并翻看各种能学习到实用知识的书籍。
这主要是因为他没法回去完成高中课程。
“你怎么那么不爱说话”撒赫尔一手搭上他的肩膀。
“我调的利口酒,口感正宗绝对不输本地人,来一杯”
“不用了,谢谢。”
撒赫尔切了一声,对没人与他醉后讨论亚美尼亚女人和意大利女人哪方更漂亮而遗憾。
“我听说你知道我们是什么。”
迪亚波罗放下了手里的科技咨询杂志。
他的手在迪亚波罗眼前虚晃一下,虚握起手指,圈成一个圈放在青年的眼睛前。
“看看有什么。”
迪亚波罗抬起眼睛看了他一眼,还是放下杂志照他说的做。
他格外警惕不是没原因的,小学有人告诉他“看我手里藏着什么”时,通常是沙子或者别的脏东西,只等他乖乖凑过去看扔他一脸。
透过撒赫尔手指圈出的圆里,他看到里面有一个黑暗的空间。
他以为自己看错了,换了个姿势又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