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越说越小声,大概是心虚。
他大概没想到她会用最温柔的语气说出最“伤人”的话,面上微怔,然后就看见温窈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
所以,他刚是被说年纪大了吗
怎么这话从别人嘴里说出不那么刺耳,但从她嘴里说出来就那么刺耳呢。
靳邵礼垂眼看她,莫名地没觉得生气,反倒有一种欣慰的感觉,至少她之前没敢怎么跟自己说话。
现在倒是敢说他年纪大了。
温窈手上还残留着草莓的汁液,她抬手拿起一张纸巾慢慢擦干净,“我知道我在做什么的。”
她长睫颤了颤,“还是说你不愿意”
对着微微有些受伤的眼睛,靳邵礼说不出半个不字。
那场谈话以靳邵礼的沉默告终,温窈也揣测不出他的心思。在靳邵礼离开后,她望着床边放着的爷爷的照片出神,以前奶奶还在的时候,她偶尔也会这样使点小心
机,爷爷就会说你这小丫头又开始装了啊,奶奶知道她有时候装无辜,仍旧会偏爱她。
那时候家里总是欢声笑语的,可惜后来奶奶走了,爷爷表面上仍旧乐观开朗,但身子却一天不如一天。
有一次温窈偶尔撞见他在看着奶奶照片叹息,现在,爷爷也不在了
她想到刚刚靳邵礼对她的纵容,开始依恋那份温暖,那种感觉就像是飞蛾本能地靠近炽烈的火焰。
如果爷爷知道她喜欢靳邵礼的话,一定会想方设法地促成他们的吧,那时候他教过她,想要的东西就要凭自己的本事去争取。
可温窈向来不争不抢,谁能想到第一次实践是用在了靳邵礼头上呢。
温窈在柔软的床铺上滚了个圈,又回想刚刚靳邵礼说过的话,好像从头到尾他都在为她考虑,所以他也没想过不同意吧。
他正好缺一位应付家里的妻子,她能帮到他呀。
温窈想,大概是她太小了吧。
她叹了口气,要是能大几岁就好了。
隔了几日,靳家给她补办了个生日会,温窈有些受宠若惊,直说不用,但拦不住靳母的热情,“什么不用,过生日当然要隆重一点。”
她被拉去化妆、穿上白色的礼服,攥着裙摆出来的时候像是公主一样。
“拍好看点儿啊。”
被支配的靳野拿着相机,嘴上抱怨但动作很认真,“知道了知道了,真是的,我过生日就给我发个红包。”
温窈莫名地眼睛有些湿,好像又重新感受到了家的氛围,怕被别人发觉她的情绪,她吸了吸鼻子压了下去。
蛋糕推到面前的时候,温窈象征性地许了愿,拿着长长的锯齿刀正犹豫着从哪儿切时,一旁的靳邵礼很自然地攥住刀,指尖微微触到她,帮她一刀切到底。
“咔嚓”一声,画面定格,靳野看着照片上莫名登对的两人,忍不住低声道,“怎么搞的跟切结婚蛋糕似的。”
温窈把第一块蛋糕递给了靳邵礼,正准备切第二块的时候鼻尖一凉,原来是被靳邵礼用指尖沾了点儿奶油摸了鼻尖,但是她却像是受了委屈似的,有些错愕地看向靳邵礼。
他怎么怎么欺负人啊。
温窈出神的时候,旁边又伸出几个魔爪,成功地让她变成了个小花猫,配上她委屈的脸,更好笑了。
大家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就连一向严肃的靳父眼底也罕见带了点笑意,其中笑得最开心的就是靳野。
“来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