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却对他的教父有了如此肮脏而赤裸的。
他渴望触碰将他从泥潭里拉出来的教父,并且这份源于心脏的渴求每分每秒都在昭示着它的存在感。
这让他感到痛苦与茫然。
他松开了手,看着有了薄茧的手掌,这双握着枪械从未有过颤抖的手,此时正微微颤动。
他疲倦地用手臂遮挡了自己的眼睛。
他是有罪的。他想。
他知道自己不该再这么下去了。
“如果不去抢,没有什么会是你的。”压抑的冷色调房间内,阴魂不散的女人的低语仿佛近在耳廓。
“你再怎么抗拒,也该承认你是我的孩子。”
“你的身上流着的是我的血,是低贱的,卑劣的血液。”
“闭嘴”他用沙哑的声音低吼,声音中夹杂了不知是对谁的愤怒。
“呵,小杂种,你本就属于污秽,还真的以为自己能洗得干净吗”
“闭嘴。”他再度闭上眼睛,躯体之下的拉锯让他精疲力竭。
他不敢想褪去了身份与代号附带的一切,他还剩下些什么。在一片空茫中,他握紧了拳头。
首都,加布里埃市。
清晨,大雾依旧笼罩着城市。如瘾君子深深吸进肺里又吐出来的烟气那般,漂浮的雾气带了灵魂的灰度与重量,沉甸甸地压在城市上空。
强大的经济实力没能让加布里埃市除去这碍眼的压迫者,它好像市民昼夜猖狂的,没有边际,永不消亡,仿佛按着床笫间危险暧昧的分寸,轻佻地压在每一个人身上,而赤裸裸的重量又让人无法忽视它的存在。
不过清晨的雾与空气总是缄默静止的,这让整个城市都浸在一种宁静朦胧的氛围里,人们得以在暂停纷争的站台安然休憩。
只有偶尔匆匆路过的行人才让困倦懒散的的空气微微流动。
行人沉默地快步穿行,用高高的衣领与压低的帽檐围住了五官,并频频低头看腕上的手表。
所有的行人似乎都大同小异。
毕竟这正是加布里埃市的显著特征流动却又静止。
不过今天注定是特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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