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清醒的看着自己沉沦,或许有一日,连人性都不复存在,成为眼中只有权力的兽,也说不准。
车座里的离骄哭的伤心欲绝,她没有想到父后竟然真的那么狠心竟然真的想要她的命
心中一阵阵的绝望,像是无尽的深渊,要将她连皮带骨的吞没,她的眼前一片无望,她看不见一点点的未来。
她的头颅已经撞出了血,眼前发黑,却连这扇暗门的一丝一毫也无法撼动。
从小顺风顺水,娇宠长大的离骄,一直将宫女侍人的生死不放在眼里的离骄,从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连生死都无法掌控。
而害她的人,竟然是姐姐和父后。
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离骄停止挣扎,两眼空洞,像是死了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眼前出现一道微光,她眼眸微动,不由带了些希冀,却看见面色苍白、神情阴冷的商厥,正握住她的小腿,用力把她往外拽。
动作粗鲁,完全不在意她磕在哪儿,就像对待一个死物。
这个认知,让离骄好不容易重燃的希望,顷刻熄灭,她配合着调整姿势,让自己更好过些。
离骄的配合,让旁观的闻人钰和离夙放松了警惕。
待商厥彻底把她拽出车座后,闻人钰还难得的发了慈悲,让商厥给她医治一下冲撞的血肉模糊的额头,离骄一直呆呆的任人施为,像没了灵魂的木偶。
见状,商厥便越发放心的转身拿药。
而闻人钰和离夙看似在说话,实则眼睛始终注意着这边,她们以为离骄会趁商厥转身的一瞬,有所动作,但离骄还是那副灵魂被抽离了的呆样儿,看来这女娃是彻底认命了。
又等了一会,忽然地面轰隆一声,裂开了一个暗道,一个黑衣人从暗道中走出,他的衣服背面纹着阴阳八卦图,看年龄,四十上下,却是一头白发。
白发男人见到四人,只冲商厥微微颔首,对其他三人,则恍若视而不见。
见此,闻人钰非但没有被冒犯的心理,反而对换命之事,多了几分信心,只因为白衣男人所展现出的高人风范,要是此人见到皇室就奴颜婢膝或者态度殷切,那闻人钰反而会怀疑这人的实力。
离夙却是不满的微蹙了眉。
商厥扛着五花大绑的离骄,一行人下到地下。
到了施展换命之术的地点后,众人惊讶的发现这竟是一处天然溶洞,美轮美奂,温度适宜,闻人钰感叹“未曾想密林之下
,竟如此别有洞天。”
白衣男人走到施法中心,站定,回过身来,从几人身上一一扫过,拂尘一挥,却道“恕我眼拙,哪位是千古帝命”
商厥将离骄往地上一扔,喘了两口粗气,才道“你啊,换命是一绝,算命却比不得阴阳家一脉,别说眼拙,便是叫你算他个三天三夜,你也未必算的清。”
白发男人却也不恼,反而坦然的认了“换命与算命,二者俱强的,凤毛麟角。”
说完,他就看向地上趴着的离骄“莫非千古帝命就是她”
商厥颔首。
白发男人眉心微蹙,视线犹疑“不像,若说她是,不若说她才是。”
前一个她,是指离骄,后一个她,则是指离夙。
其实不用白发男人说,连闻人钰和商厥都觉得,离夙与离骄相比,离夙明显更有帝王之相,这离骄自小娇纵,眉宇间一股跋扈之气,哪有半点的帝王威仪,但他们这么觉得没用。
仪君身为当世最强的阴阳家后人,他算出来的才算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