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莫说是少府,就是大离朝臣,俱都不买账,咱们,是缺金银的人么千里良马倒的确是缺,但你们来朝,本就要奉上五百匹良驹,答应和亲,只是再多五百匹,为这么点蝇头小利,就把刚刚立了大功,为大离挣得脸面的大皇女卖了真是想的美哦
不过,这事,无论她们怎么腹诽都是无用,还得看女帝的意思。
于是,大殿之中,所有人的视线都不约而同的汇聚在女帝身上。
女帝负手而立,神情严肃,仪态轩昂,敕勒族的王子暗暗盘算着莫不是这帮女人嫌嫁妆给少了那便再加上两万两黄金,也不是不行。
只可惜,他刚如此想,便听大离最尊贵的女帝,道“朕不同意这桩亲事。”
王子急了“陛下”
女
帝未等他说完,便打断了他“多说无益,尔等来朝,本就是不战而降,若是尔等后悔,那提枪来战,也未尝不可,大离就在这儿,不惧所有,要战,便战”
话音一落,大离一方,群情激昂,俱大喊着“要战,便战要战,便战”
声音大的,仿佛能冲破穹顶去。
外族王子冷汗噌噌“陛下说的这是哪里的话,不和亲便不和亲了罢。”
说着,他赶紧让身侧唇红齿白的少年退下,免得碍了离人的眼。
而坐在位置上的离夙,执杯的手一颤,而后像是先前的停滞不存在一般,慢悠悠的饮下,光亮的酒盏内壁,映出了那双漆黑如墨的眼未曾想,母皇竟真的没有同意想必此时,父后该知道了罢。
只在宴席上露了个脸的闻人钰,坐在瑞凤殿中,听着侍郎的禀报,稍垂着头,发丝掩住了双眼,不辨喜怒,只在听见女帝态度强硬,并未同意和亲之时,单掌捂住面颊,怪异的笑声,倾泻而出。
在冷清的殿内,显的越发渗人。
婢女犹豫着是否问上一句,就见一内官,挥开帘子,从侧殿走了来。
是商厥大人,婢女心里有了数,行礼后,忙轻手轻脚的退下。
床榻上的闻人钰还捂着脸,但似乎知道到了近前的是谁,眸子都没抬,只叹息一声,似怒似怨,还带着丝癫狂“你知道该怎么做了”
“主子放心,奴懂。”
商厥垂首,温热的额头触上他的脚尖,而后饱含炽热的望了眸中全无自己的闻人钰一眼,唇角噙着抹弧度,快步出了大殿。
被独自留下的闻人钰,凄厉的笑声,由小渐大,良久后,放下苍白干瘦的手掌,露出一双殷红的眼珠“我本不想要大皇女的命,但陛下,这全是你逼我的都是你,逼我的”
剧毒易被发现,而慢性毒药,就能让她死的神不知鬼不觉。
宴席上,外族王子为了叫大家忘记先前那些个不愉快,就喊了黑袍人到前来,隆重介绍了这人“玲珑,她是灵蛊族自小就随父母流落在外的族人,锁骨上的赤蝶,是灵蛊族专有的印记,此番带她来,也是因为她有事相求。”
“哦”女帝眉梢微挑。
黑袍人在
外族王子的示意下,伸出缠了数圈布条的手,缓缓解了袍子,露出一张堪称诡异的脸,繁复的纹样布满了右边半张脸,但从光洁的左半张脸来看,是个美人。
离宛注意到泠奚在望见那人好似布满魔纹的半张脸时,那种难以抑制的震惊,素白的手指颤动,好像在害怕一样。
她伸手将她的手掌包裹其中,给她自己的力量。
“殿下,那是夺寿蛊的子蛊纹样”颤抖的嗓音,极轻的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