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也是,三公中,御史大夫、太尉都已暗中归顺五皇女一派,若是连中流砥柱的丞相,都与之同流合污,那离国的朝堂真得脏污透了。
女帝见离宛来了,也未叫其避开,直接与司怀絮接着先前的话题说道“敕勒族不日来朝,预备的礼物却是沉江尽毁,眼下如何是好”
司丞相瞧着圣人牵着大皇女的手,一副全心全意爱重的模样,心下微惊,犹记得连文稻武略的五皇女,都未享有这样的优待,帝王这是在为心仪的继承人铺路呐。
向来忠诚于帝王的丞相大人,一时间看向离宛的眼神,都充满了某种隐晦的敬意。
离宛自然知道女帝这样做的目的,头部微侧,靠在女帝的肩上,表现的亲昵至极“母皇莫忧。”
她足尖点了点地下,发出沉
闷的踏踏声“女儿穷的就只剩下金银了,府中的珍宝,母皇尽管拿去。”
一听这话,泠奚、二小姐对视一眼,俱是有点发怔未曾想一毛不拔的铁公鸡,竟然主动拔毛了
离宛不知二人心中所想,只回忆着情节,眯着长眸,暗道反正,这礼注定是送不出去,不若大方一些,给女帝留下个顶好的印象。
果然,女帝感动不已,便是丞相也面有赞许。
离宛以为就要这般一锤定音,却万万没想到女帝居然拍了拍她的手,感慨道“幸好这不是朝堂,而是私下,那母皇也作回弊,这金银便从朕的私库里出,对外就说是宛儿的进献。”
说完,又故作严肃的看了看二人“你们都得保守秘密,尤其是丞相,万不要把朕给出卖了。”
司怀絮神色微妙,那叫一个哭笑不得,两手一摊”微臣怎敢啊”
有些憋屈的表情动作,引得两位天潢贵胄额倾一处,绽颜而笑。
三日后,未等到敕勒族来朝,倒是等来了女扮男装的西桥公子。
栖乔见到执笔书墨的离宛,也无一句废话,直道“大皇女,明人不说暗话,我真名栖乔,想必您已知晓,此番我来,是毛遂自荐,愿入您名下的长梦流,这是我的一点见面礼。”
离宛仍在临着佛经,泠奚瞧了她一眼,接过对方手里的薄绢,展开至殿下面前。
抬眸一瞥,嗬,竟是典客方家的一些上不得台面的阴私。
栖乔唇角微扬,凑近了,嗓音缱绻“我知您的心思,特意来给您送上利刃。”就看您愿不愿接了。
离宛搁下毛笔,悠哉的坐回椅子上,接过薄绢,屈指微弹“将醉花阴内获取的情报,递给对家,你这样吃里扒外,对得起离夙”
栖乔原想端着茶盏上前,却被泠美人不着痕迹的隔开,气闷的咬了咬唇,媚笑道“五皇女哪有您的龙章凤姿,我这不是弃暗投明了嘛。”
“哦”离宛敲敲桌子,端的是八风不动,细长的眼尾上挑,轻轻扫过了她“西桥公子,你须明白,本宫既然能道出你栖府身份,便是该知的、不该知的,都知晓了,故而有些假动作,你不必再做,这样本宫与你的交流方式,还能
简单些。”
栖乔一愣,下一秒却是撅着红唇,跺了跺脚“您都知晓了您可真讨厌啊”
离宛也不理她的故弄玄虚,只抵了抵额,直言道“栖泽如何了”
此问话一出,栖乔瞳孔疾缩,隐于袖下的手指倏然屈紧,心里的侥幸,散了大半,收了刻意流露出的媚态,耸耸肩道“您果然什么都知道。”
离宛抿了口茶,闻言,有些好笑“本宫没那么闲,犯不着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