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梁缮弦的住处离开,苏棠一路把车开上了高速。
梁缮弦这么一折腾,她的心情愈发糟糕了。打算寻个地躲清净,遂择了邻市一处依山傍水的宅子。
这处宅子是她成年的生日礼,是她那迷信的父亲自作主张给她买的,说是风水极佳,是块积财纳福的宝地。
印象中她一年也来不了几次。
车行至院门前,感应器自动识别出车牌号,大门缓缓打开。负责打理这处宅子的管家闻讯匆匆跑来迎她,毕恭毕敬地给她拉开车门接过车钥匙。
苏棠迈步上台阶,简短交代了句“不要同家里提起我来了这。”
到地夜已深,她无视了管家的用餐提醒,锁上房门,把许久没充过电的手机随意丢到了床头柜上。
在一片黑暗里,她神情恍惚地站了许久,久到脚都麻了。
摁开室内灯,她拖着条发麻的腿步入浴室,打开了淋浴。
热水浇注在她的身上,湿了衣衫。脑中不时闪过曹诉诗死时那张惨白的脸,以及她手腕上那道深可见骨的割痕。
胸口憋的快喘不过气了。
浓重的愧疚感总在夜深时发酵,她在水声里捂紧了嘴,掩面而泣。
昏昏沉沉睡了一夜,醒来时日头已经高悬半空。她望着天花板愣了许久,一时没记起自己身处何地。
好半天才想起她在哪儿,她慢吞吞从床上爬了起来,拉开窗帘远眺山脉。
时值冬日,绿植凋零,枯瘦的山脊略显萧条。
站在窗前愣了会儿神,她揉了揉在咕咕叫的肚子。记不太清上一顿饭是什么时候吃的了。洗漱换衣,她开了房门出去,下楼找食。
餐厅的长桌上放着一碟摆盘精致的小蛋糕。她认出了那款蛋糕,是魔法巫这季新推出的餐品。
迟疑片刻,她走去餐桌边,端起那盘蛋糕确认着看了看。忽觉身后有人靠近,未及回头,她被身后的人环抱住,搂紧了腰。
她认出了他身上的香水味。鼻间一酸,眼泪毫无征兆地再次涌了出来。
冯海铮偏头看了她一眼,见她把脸埋得低低的,没言语。抓着她的肩让她面向自己,而后满眼心疼地将她拥入怀中,让她可以把泪湿的脸埋入他的胸膛。
他的掌心覆在了她的背上,轻轻拍抚着。另一只手像是在安抚一只受伤的小猫般,温柔揉抚她凌乱的发丝。
苏棠隐忍低泣,手慢慢搂住了他的腰,抱实了他。憋了数日的情绪在与他相拥的一刻似是冲破了堤坝,她宣泄般大叫出声,崩溃痛哭。
管家闻声而来。冯海铮稍抬了抬手,示意他出去。
门关上,偌大的房子里仅剩了她的哭声。
不知哭了多久,脑仁嗡嗡得疼。
苏棠的哭声渐渐低了下去,抽抽噎噎地从他怀里抬起头,小幅度看了他一眼。
“我的状态很糟糕吧”她决定说点什么。话出口,她才发现自己的嗓子都哑了
。与他低下的视线撞上,她很快撇过脸用手背胡乱蹭了蹭泪痕“都丑了。”
“不会。”他托抬起她的下巴,直视着她的眼睛,顿了片刻,诚恳回应“不丑,还是很漂亮。”
痛哭了一场,苏棠的情绪这会儿算是彻底稳定下来了。
她面朝着他退行了几步,拉开身后的椅子坐下,视线转向了他衬衫上泪湿的一大片水痕“抱歉,把你衣服弄脏了。”
“没关系。”他一语带过了这个问题,把桌上的蛋糕放到她手边“饿了吧先吃几口蛋糕垫垫肚子。有什么想吃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