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到酒店,看到你的消息没顾上算时间。下次注意。时间还早,你再睡会儿。”冯海铮话音一顿,补充道“记得想我。”
“我很忙的,没空想你。”
“那我想你。”
隔着手机听他亲了一下,苏棠忍不住笑“幼稚。”
挂断电话,她把手机塞到枕头底下,翻了个身准备继续睡。
手机又开始震了。她捂住耳朵打算装没听到,没想到这通电话打完,对方又锲而不舍地再次给她打了电话过来。
她无奈妥协,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狠狠一划,没好气道“我都说我有起床气了。你到底还有什么事没说完啊”
“棠棠棠棠”是钟茉念的声音。说话断断续续,哭腔浓重。
“茉念”苏棠愣了一下,察觉出她不太对劲,急忙从床上坐起“你怎么了有什么事慢慢说。”
“棠棠呜呜呜”方才还在哽咽,一听到她似在安抚的话音,钟茉念顿时嚎啕大哭起来。
“到底怎么了怎么哭成这样是不是茅驰裴欺负你了”苏棠急道。
“不是,不是”
“那就是缮弦又欠收拾了”
“不、不是你、你看新闻了吗”
“什么新闻”
“是是诉诗姐。诉诗姐她好像好像出事了。”
曹诉诗死了。死在了柯沛博的房子里。
她就着xo吞下了一整盒头孢,而后悄无声息地躺进浴缸里,用刀划开了手腕。刀口很深,约可见骨。她存了死志,去意决绝。
柯沛博醉身于酒色一夜未归。最早发现她出事的是管家。
晨昏交替,她淹在一缸血水中,瞪着一双毫无活人气息的眼望着天花板,至死眼都没能闭上。
苏棠怎么都想不明白,曹诉诗明明回了曹家,怎么又会出现在柯沛博的住处
她想不明白,曹诉诗的葬礼怎么会是在逼死她的柯家办的
她更想不明白,在曹诉诗的葬礼上,曹家人怎么还能做到和柯家人坐在一张桌子上安安静静吃席
就好像棺材里躺着的那个,跟他们是毫不相干的人一般
或许,这些问题在她心里其实已有答案,她只是不愿去深想。
那些虚假的眼泪,推责的话术,都让她觉得恶心。
苏棣在葬礼上失控,他发了疯一样推开了那些上前阻拦他的人,把柯沛博摁在地上,揍得血肉模糊。
媒体为抓热点冲进葬礼现场,与当值的保安扭打成一团。
场面一片混乱。
她木然站在人群外,隔着朦胧泪光看着灵堂上那张笑得一脸温柔的黑白照片,恍惚觉得眼前的闹剧像是一场噩梦。
从葬礼上回来,她把自己锁在了房间里。
一连数日,她几乎没怎么进食,只觉得头疼,蒙在被子里时醒时睡。脑子乱糟糟的,她强迫自己想了很多事。想到最后,她把这一切的源头归咎为,在曹诉豪找上门的那天,她就不该松开曹诉诗的手。
浑浑噩噩地在房间过了不知是第几日,房门被敲响。
“小小姐”是管家的声音。他试探着又轻敲了几下门,没听屋里有回应,只得自顾自说道“梁少爷给家里来了电话,说他出了车祸。他让您要是方便的话,去他府上一趟。”
手机早就没电了。苏棠顾不上给手机充电,拿了车钥匙一路疾驰直奔梁缮弦的住所。
按开密码锁径直入屋,一眼就瞧见了坐在客厅里抱着玩偶正看电视的钟茉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