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黑纯到现在也不知该对她这位名义上的父亲作何态度,从前年幼时,她曾无数次设想过,若是她的父亲待在身边,若是她的家庭与旁人同样美满,她的人生或许不会有如此之多的遗憾和波折。
但当伏黑纯见到伏黑甚尔时,就明白了一个道理,若是这家伙待在她身边,或许她能否平安长大都是个疑问。
术士杀手,赏金猎人,天与暴君,仿佛都是灾难与暴虐的代名词。只是伏黑纯却怎么也不能将这些赫赫有名的名号,与那个垂着脑袋小心翼翼瞧着自己脸色的男人联系到一起。
在伏黑纯坠入食骨之井的那段岁月里,伏黑甚尔不知从何处知晓了她的存在。这一知道可不打紧,他居然再也不去混迹酒吧夜店,连最爱的赌马柏青哥都不去碰了,转而走遍伏黑纯曾待过的每个地方,发疯似的苦苦寻觅三年之久,甚至托他的搭档孔时雨重金购置了专门用来寻人的咒具。
按那位脾气极臭的前国际刑警的说法,伏黑甚尔这是女儿控病毒入脑,已经无药可治了。
也因此,当伏黑纯再度从井里回到现世时,才会第一时间被伏黑甚尔找到。
而在伏黑甚尔详细了解伏黑纯从小到大的苦难经历后,这位即便被迫于绝路也不曾动容的钢铁硬汉,竟然崩溃到差点儿没一头撞在墙壁上,甚至恨不得回到过去把从前那个自己给一拳揍扁。
默默见着亲生父亲在自己眼前发疯的伏黑纯“”
也正是因为明白他的所作所为发自真心,伏黑纯才忍不住感叹造化弄人,从前车马很慢,书信很远,只是一张遗失的写着电话号码的卡片,便足以改变一个人的命运了。
到头来,竟然还是伏黑纯垂下头来安慰满脸崩溃的伏黑甚尔“没事的,反正都已经过去了。”
伏黑甚尔曾有过一段婚姻,或许是因为禅院家的血统和天与咒缚作祟,那位夫人在伏黑惠出生时便因难产去世,徒留下孤零零的一对父子。伏黑甚尔这样的糙汉子,能养活自己都算是不错了,哪有空精心教导伏黑惠,得亏是小家伙打小乖巧懂事,才没被伏黑甚尔带歪。
于是伏黑纯回来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将自己的弟弟带在了身边。
伏黑甚尔倒是想与他心心念念的两个孩子住在一起,就此过上颐养天年的幸福生活,但他在黑白两界惹下的仇家太多,更是欠着一屁股赌债。那些人奈何不了伏黑甚尔,却能随时对伏黑纯与伏黑惠动手,他怕牵累两个孩子,从来都是独自在外边隐姓埋名,只时不时寄一些生活费回来,或是偷偷摸摸回来见一见他们。
伏黑纯向来是早睡早起,天刚蒙蒙亮便睁眼起床,她微微拉开窗帘,外面的路灯还映着朦胧的光,倒是已经有些早起的人开始遛弯儿了。
伏黑惠年纪已经不算小了,被安排独自睡在与她相邻的寝室里,伏黑纯悄悄推开门看了一眼,小家伙睡得恣意潇洒毫无形象,半边身子都快掉到床底下去了,怀里倒是还死死抱着她买的恐龙玩偶不愿意撒手。
伏黑纯动作轻缓地将他从床边挪回来,小心地摆正他的睡姿,又将小棉被一点点掖好,才放心地下楼开门。
天色尚早,店里还没有客人上门,伏黑纯在厨房里转了一圈,决定先解决自家的早餐。
“做个什么好呢”伏黑纯瞧着还没用完的耙豌豆,登时有了主意,“不如就做个豌杂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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